第7章 第七章7(2 / 2)

“嗯,不担心,你也不用担心。”李梓辰说,“像茶碗爷爷说的,会找到办法的。”

“好!”她发出轻快一声。

“记不记得第一次去医生那里时她也说过,潜能可能一直沉睡,也会在紧急关头被激发?”李梓辰拾过前话,细细分析,“我想茶碗爷爷说的会不会也是差不多的道理?一个无限膨胀的愿望能制造出一场荒诞的混乱。”

夏晴雪默不作声听着,在开车啊,要防止分走太多心。

“像对男性的某种幻想或者类似向往的情怀?”他神色自若地修正说法,“我的意思是,假如我是一个男孩,那样的。”

一丝怔色从夏晴雪脸上一瞬而过,她否认了:“没,我……没那么想啊。”

车已经走上住宅区对岸的路,叶绿棕木,灯光璀璨。李梓辰按下一条窗缝,清新的草香混着寒水的气息溜了进来,见缝插针地打散了车里蛰伏一路的暖气。“我以为这挺正常的,”他靠着车椅,歪头,视线转向外面,带着笑意道,“我以前也会想如果我是女孩子会怎么样。”

夏晴雪忍俊不禁,她再次领会到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如果外表若冰霜的李梓辰是女生,当“她”对着自己说出什么“我有病,我们最好保持距离”时,自己说不定只把那当作耳边风,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当场上前便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没事的,我们一起来面对”。是的,不知为何,她就很自恋地认定自己和女版李梓辰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如今,如果她继续保持这副样子,好像也很难成就兄弟那样的亲密。

这个人那不知来历的奇怪体质让夏晴雪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刷了门禁,将车辆缓缓开进小区,咬咬牙说:“反正我就没有。”

可一旦她这么说了,对话便于悄然间变得难以进行,所幸他们很快到达住所,李梓辰也不是会对别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甚至,为让这场聊天的结束不显突兀,他还破天荒问了夏晴雪明后天的出行。

夏晴雪的一天,谁知道,连她自己都未必说得清。就好比你拿着课堂布置的职业调查功课,跑去问隔壁小卖铺的阿姨,说“姨,你明天怎么过啊”,你要姨怎么答?她说“看铺啊”,可等明天你去,却发现掌铺的只有店员,阿姨人已经在巷尾的姐妹家搓麻将了;她要说“什么怎么过,就那样过啊”,你提着笔再问,愿想能具体点,她就说“看铺里没人了就出去走走,玩一玩咯,自己开心最重要”,等你明天过去时,看到收银台旁摊开了本经济学的入门书,阿姨的手机放着哪位名师的讲课,阿姨眼中笑意躲闪,让人想她是藏了大事在心。

他们没有时间表,变与不变,游走在自由人的手里和心中。

她还是认真回答了,包括预算烹煮茶点的时间。

“你可以用这里的厨房。”李梓辰听后说,“需要添置什么的话,跟我说。”

“好。”夏晴雪答道。

一楼的灯火亮了一会儿又暗下,安静的楼梯出现两个人影,稍高的人落后一个台阶,他微微抬头,嘴唇动了动,“要帮忙吗?”

夏晴雪脚上一阵别扭,她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穿错鞋了,她那对男人的脚如今挤在原来那双拖鞋里,鞋耳朵被撑胀得圆鼓鼓的。她没注意到啊。男士拖鞋是李梓辰鞋柜里拿的同款,码数也相一致。出去时,她在习惯的位置换鞋,然后摆在了原拖鞋旁边;回来再看到那两双鞋,她又错以为是李梓辰的和自己摆在一起了。

怎么能这样的失误。

挤拥在一起的脚趾头被蜷缩了缩,夏晴雪憋着笑,抬足拾级,边走边道:“当然不用,别看我这样,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而且鹿朝玥也一起的。”

后面传出轻轻的笑意,李梓辰说:“我们那里粗汉多,嘴都不刁——”一下急促的停顿后,他再次开口,“而且,榭慢的菜单都好吃,他们是这么说的。”

仿佛是几时前店里的某一幕重演,夏晴雪扑哧一笑:“我信你啊,我又没多心。”她告诉他帮忙什么的真的就不需要了,“你不会想和我进同一个厨房的,相信我。”保持好距离,以免到时谁又嫌弃了谁。

李梓辰垂下眼,若有所思。已经安稳在这楼梯一年多的瓷砖出其不意地受到他喜爱,算不上花心思挑选的棕底白花图案此刻让他生出一分流连之意。二楼地板的花色是不是太单调了些?他踩在上面,入耳夏晴雪道晚安的话语,心底明明是软的,却又稍显不耐;眼中的男性轮廓熟悉又陌生,血液的炽热仿若在喧嚣,又似在抱怨。

夏晴雪想眼前这人大概也困倦之极了,瞧他脸上浮起的淡淡无力感,仿佛这样说说话都要耗尽全身力气。她于心里暗叹一声。之前关于男身更便于相处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可分明,纵然相处不算和谐,像“困了,我想睡了”这样的感受说出来也没什么的吧。

真是个奇怪的人,出于教养吗?还是在顾虑什么?夏晴雪越发觉得自己并不了解李梓辰这个人,眼下能做的是匆匆说完几句,体贴地结束对话。

看来他还是把车祸发生的主要原因都揽自己身上了,夏晴雪决定找个机会和他再谈谈,疏导疏导,好叫他能放下心头的负罪感。

没办法,谁让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好的人呢。

她头头是道地想下来,自满地从鼻子发出哼哼的两声。在房间躺了一小会儿后,下楼去把鞋换了回来。

我决定、决定写个欢快的故事,把“破镜重圆”的标签撕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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