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待明日15（2 / 2）

“我见过许多，从绝境中活下来的可怜人。他们并没有什么力量，就连我的鼓励也只是一句空话。但是，就是这样的人，才创造出这样一个教国，创造出能包容所有虔诚者的国度。说实话，我并不信神，神明没有把我的世界从上个纪元的毁灭中救出来。”普罗米修斯勾起嘴角，有些腼腆地笑着。“但我相信人类，每一个纪元的人都会创造奇迹，每一个纪元开始，人类都会活下来。”

听着被奉为神明的人说自己并不信神，陈虔礼有些恍惚。她望着窗外那些沉睡中的居民楼，每一间里都生存着若干渺小的灵魂。这些灵魂因一个信仰而聚集，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人类有时候真是令人感慨。

“迪厄提玛的预言……”

“什么？”

“我想起了，迪厄提玛的预言。在来之前，戴夫枢机曾说教国在寻找什么预言石板。后来，我们在白鸦研究院的收藏室中找到了那块石板，但很遗憾，后来石板被摔碎，人工岛也不不知为何沉没了。”然而她紧接着补充道。“可我还是看到了那块石板上写的字。是古老的语言，它说，‘文明是人类生存的敌人’。我想她应当是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但现在我还没有头绪。”

“迪厄提玛？我认识她，她同我一样是上个纪元的人。但她已经……总之，我不记得自己委托过教廷寻找预言石板这种东西，他们需要这块石板做什么？预言本身对教国没有作用。”

“也许人类有自己的想法。别忘了，你也只是神明而已。”

“……你说得对。神明不该过多插手人类的事。”他有些沮丧。

两个人一直谈论到后半夜。陈虔礼从普罗米修斯那里听来了许多上个纪元有趣的事，还有教国这几百年来发展的历程。他其实很喜欢倾诉，但平时大概是基本没有机会，好不容易逮着陈这种什么都能吸收的，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直至天微微亮，他才建议她去睡一会儿，正好自己趁着这个时机去和伊丽莎白谈一谈。普罗米修斯承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如果你回不来，我该去哪儿找你呢？”她开玩笑地说。

“一般来说，我在内城也有住处。不过嘛……”普罗米修斯从书桌下的抽屉中取出一张图纸，交给陈虔礼。“这个是下水道地图。卡伦韦尔教国建立之初，为了防止受到周边那些部落的挑衅，考虑了下水道城市网的设计。不过，现在仅存下那些四通八达的水道，很少会有人使用。这个你应该用不上才对，但还是拿好，真的遇上什么困难，这也算一线生机。”

“我要去下水道里找你？”陈虔礼有些惊讶。

“你不必去找我，我是‘神明’，神明会主动找到你。你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你自己。”

眼看着东方既白，普罗米修斯出门前往教廷了。陈虔礼有些睡意昏沉，她坐在房间里唯一那张床的边沿，开始不断打呵欠。

话说回来，自己这也算越狱吧？但接连几日的长途跋涉，自己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几乎是一沾枕头，铺天盖地的困意就席卷而来。

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还是等到睡醒再说好了。

（情报提供者：普罗米修斯）

每个纪元都会有活下来的“幸存者”。当又一个纪元开始，这些人会在某个时间醒来，然后将上个纪元所保留的文明延续下去。不过，我们不会直接出手干预文明的发展，你现在看到的文明发展，就有许多前文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