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玫瑰胸针14（1 / 2）

“还好。”

“为什么出去？”

“没有为什么。”

钱明欣皱了皱眉：“没什么事就不应该给大家添麻烦。”

“阿姨，是我叫诚钦出去的，你不要怪他。”

“我自己要出去，和杜重无关。”

被唐诚钦的截住话的杜重眨眨眼：“阿姨，那我和妈妈先出去了，您和诚钦慢慢聊。”

杜重牵着陈如璇走出礼堂。

唐诚钦很紧张，心脏仿佛要从胸膛挣脱，他慢慢放缓呼吸，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说话的时候声音不要颤抖。

“我要退出卓越班。”

钱明欣揉了揉眉间，很快回答道：“随你。”

“我要跟你。”

唐诚钦抬头看向钱明欣，一阵波浪从她眼中划过，那双眼睛好像又有了光彩。

他记忆中的母亲一直很美。

春天她会穿上干练精致的衬衫和西装，夏天她有数不清的各色裙子，秋天她会换上色调稳重的大衣，冬天她有很多件毛绒闪亮的裘衣。黑色的衣服需要玫红色的口红，亮色的裙子应该画上浅妆。

她很喜欢玫瑰，每次结婚纪念日，父亲都会买玫瑰让她开心，而相比真的玫瑰，唐诚钦觉得她更爱各种玫瑰样式的胸针，她的西服翻领外总会有这么一个玫瑰胸针，每一个都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这是妈妈用挣的第一桶金买的哦，厉害吧。”

“嗯！”

很久很久以前，她带他去游乐园，她一身合体的蓝色裙装，西服领子上一朵蓝色的钻石玫瑰绽放得高贵而又绚烂。

回到老家总有很多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到他们家去拜访，村里似乎很多人都知道钱家的二丫很厉害，自己在上海闯荡出了一番事业，唐诚钦的浑身上下也被这些人东摸两下西摸两下，摸得他只能躲到村后的稻田里去。

母亲在村里办的一个婚礼上送给每个年轻的姑娘一朵红色的玫瑰，在塑料布铺出的席面上，那一朵朵玫瑰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姐姐们都珍重地拿着，笑得很开心。

后来姥姥姥爷相继去世，他们再也没回过老家。

他进入卓越班的第二年在市里一次数学竞赛里得了第一，是个小组的竞赛，他的小组里有杜重。一次派对上，母亲笑语盈盈地和别人说起那次比赛，他在一边沉默地坐着。

“一看诚钦这个孩子就聪明稳重，以后一定能成大事的，不像我家孩子。”

旁边一个妆容用力过猛的阿姨说道。

“丽姐别这么说，你家鹏鹏明年不是也要出国了？”

唐诚钦还记得那天母亲一身珍珠色的修身裙，裙子上一朵黑珍珠穿成的玫瑰花。

她不再戴玫瑰胸针，是最近几个月的事，自从和父亲大吵之后。

因为卓越班加课，唐诚钦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天空被深紫色铺满，雨前的风吹得高大的树木左右晃动。

刚刚下车，看到保姆阿姨的脸色唐诚钦就知道家里肯定出了事。

“怎么了？”

阿姨一脸难色道：“那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诚钦开门走进客厅，装饰柜上的花瓶碎了一地，挂在墙面的仿制画也被丢在地上，油画从框中露出半边。

“唐默秋！你真对得起我！”，母亲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我每天为了我们家的生意东奔西走，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就这么对我？四年！你和韩衡在一起了四年！啊？你说话！”

父亲坐在沙发的一角，别头看向窗外：“钱明欣，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呵”，母亲撩起凌乱的头发，“我算是知道了，你这个人就会说些漂亮话，啊，还有你这张漂亮脸蛋，除了这两个以外，屁用没有！我为了自己？是，我是为了自己，你不是吗，嗯？我不了解韩衡，我也不会说她什么，你呢？人家肚子那么大了，你还在这儿装正人君子，猴子穿上衣服都比你像个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唐诚钦默默地靠到墙边，他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歇斯底里。

她从来都那么淡然，就算忙碌也能游刃有余地空出几天和他还有父亲吃晚饭，能参加他的每次亲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