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寒风与蝴蝶8（1 / 2）

唐诚钦沉默了一会儿：“你应该早点儿和我说，我没有准备。”

苏竞用纸巾擦擦嘴：“明年再准备也不迟，我今年也没送你礼物。”

“我打算画100幅画，像你说的，再把它们装进盒子，送给一个……好朋友。”

唐诚钦单肩背着书包，在苏竞身后低声道。

苏竞眯眼笑道：“钦哥，可以等你画完再告诉我，我不急。”

二人走出店门，一股冬夜的寒风吹到脸上，深蓝黑中闪烁的灯牌十分赛博朋克。

世上很多大事的发生总被史书大书特书，但身在其中的人多数浑然不觉，在乐园舞蹈的高中生不可能知道，有只蝴蝶已经带着寒风，飞向整个世界。

2019年12月，新冠爆发。

新冠的影响传到这个三线小城已是期末考试后的事，对于唐诚钦而言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用参加念名字的学生大会了。他的消息闭塞得犹如偏远村庄没通网的老人，新冠这个名词他还是从苏竞发给他的短信得知的，等他分析出这会带来什么影响，走到小卖部准备囤积些面包方便面挂面，他只看到两排被一扫而空的货架。

小区小卖部的老板五十上下，长得很纯朴勤劳，他自然认识总是光顾而且从来不用微信支付的唐诚钦，看到唐诚钦站在货架前发呆，他好心上前道：“同学，面包前天就被抢没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俩，都是老面包，你先吃着，我看这新冠就说得吓人，过两天货就都上来了。”

唐诚钦拎着面包上楼，没等他到楼上，电话铃声响起。

“唐诚钦，你应该买个智能手机，还得买电脑。”

唐诚钦稍微反应了片刻：“嗯，下学期可能上网课，是有什么消息吗？”

“就你一个人不知道的消息，建了□□群，现在群里就缺你，我和老师说你没有□□号，等你注册了就拉你进去，寒假作业要在这里面发，不去学校返校了。”

“你先帮我注册一个吧，就用这个手机号。”

“行，你等会儿把验证码发给我。”

苏竞一路热心地帮唐诚钦注册了□□，在官网帮他买了手机和电脑，不久之后唐诚钦有了微信、腾讯会议还有钉钉。唐诚钦并非从小生活在原始按键手机的状态下，只是初三到了东安才抛弃了智能手机和电脑，因此重新用这些电子产品并没任何需要人帮助的地方。

小卖部的面包和水果在几天后果然补齐，尽管武汉的病例数目仍触目惊心，但对于这个远方的小城来说，最初的恐慌已经过去，秩序正在慢慢恢复。

期末考试的结果在考试后一周公布，班主任特意开了个直播说明，唐诚钦的名次较上次有所退步，班级第4，全校105，而他退步的原因非常简单，政治10分，历史25分，地理59分，看成绩就知道他已经做出取舍，完全放弃了在文科上的努力，至于理科成绩，依旧恐怖如斯。班级第一被女学霸姜碧荷夺得，校排名53。

苏竞这次的成绩也有所下滑，下滑的罪魁祸首是他32分的数学。

唐诚钦知道他数学成绩后问道：“你的答题卡没涂错吗？”

苏竞怒火中烧：“你的政治答题卡难道涂错了？”

“我都选的A。”

“好吧，你牛。”

“哎，钦哥，有件事求你。”

“说。”

“我妈看到我这成绩火大，她想在假期给我找个数学补习班，我可不想去什么补习班，能不能你帮我补补啊？”

唐诚钦听着苏竞的要求，眼前浮现出苏竞把脚放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模样。

“可能找老师会更有利于你的成绩提高。”

“我可不想宝贵的寒假被补课班老师毁了。求你了，钦哥，拜托。”

“嗯。”，唐诚钦环视屋里，“那你每周周三、周五、周日晚上吃完饭来我家，大概六点到八点半，我帮你补习。”

第二天傍晚时分，晚霞还未红透，苏竞带着苏母上门拜访，苏母早从儿子那儿听说了唐诚钦恐怖的理科成绩，见到唐诚钦，那黑框眼镜，清秀的长相，文静的气质，更深深俘获了苏母的芳心，她一万个放心地把苏竞交给唐诚钦，顺便留下一大盆热气腾腾芹菜馅的蒸饺。

“钦哥，麻烦啦。”

苏竞走进唐诚钦住的屋子里，夕阳照进变成了冷色调的橘红，他对这间屋子的第一感受就是没有人气。两居室的屋子和他家三居室不同，客厅的面积小了将近一半，直通厨房。唐诚钦住在南边的卧室，另一间卧室关着门，卧室里一张单人床，旁边一张老式办公桌，墙边一个衣柜，衣柜和办公桌的间隙里放着食物袋，装着几个面包和方便食品。墙壁雪白，没有海报或者其他装饰，桌上除了电脑和手机并无他物。

苏竞咧嘴道：“你这屋子也太干净了。”

“一直这样。”

“厨房有酱油和陈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