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回 夜半（3）6（1 / 2）

“主子，查到了。”翌日酉时将近之时，金乌和另外两位暗卫先后跳进了他所在的雅间里面，垂头顺手跪倒在地，“那男子名叫华仪，是个经营当铺的商人，性格良善大方，经常接济困难的百姓，近年很受当地尊崇。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

“只是？”

“竟没有人知道他从前是来自哪里、做什么的。而且，听说此人与一些出名的情报贩子都有接触，我们调集人手去查了些卷宗，最近的一些骚乱里都有他的名字，但他却没有一点嫌——”话还没说完，金乌就见身前的男子忽然站了起来、拿了刀袋就要跳窗，“主子？！”

“我去趟华府！说不定那人会有危险。”温辰扒住窗框翻到了外面，又对三人吩咐，“你们不必跟着，结了账回客栈即可。”

“不必跟着？”金乌表情扭曲。

“小黑，你去看看吧。”中间的黑衣男子转过了头，对他说到，“主子的安危重要，有事立刻叫我和老仲支援。”

“好。”金乌略一颔首，从窗户里追了出去。

“小黑自己应该没关系吧……”自言自语完了，站起身来的温和男子又望向了另一边沉默寡言的同伴，“老仲，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回衙门盯着。”

稳重老成的高个儿点点头算是应了，抬腿走向了雅间门口。

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华府里头的冷青正擎着小杯望着对面不急不慌的白衣男人，并没有作出其他的动作，也不去出声问些什么。

“在下听闻三爷爱酒，便准备了二十年陈酿招待，三爷不尝尝吗？”华仪冲他举了举杯，完全无视了他隐隐的防备，“三爷放心，没有毒的。三爷如若不信，在下便用自己这杯给三爷换了。”

“你调查过我？”冷青没去接他的话。

“三爷爱美酒，不是长兴人尽皆知的吗？”这位公子并无畏惧，依旧笑得得体，“这怎么能算作调查。”

“不调查，如何得知我想问些什么？”冷青仍然没有去碰杯中的酒液，而是又重复了一遍昨日的问题，“你有什么目的？”

“不过是想跟三爷交个朋友而已。”

“交个朋友。”他把酒杯放回了石桌之上，视线也随之低垂下来，“你知晓无人帮我作证，所以挺身而出为我解围，卖个人情给我，让我不好拒绝你的要求。可是有件事我没有想通，你怎么知道事发之时我身处何处？”

“宴会开始没有多久我便去了小亭，我在那里看到了三爷出来。”

“院中小亭只有一座，如果从厅堂出来进到园中，必然会经过附近，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然而，我并没有接近那边，而是走的围墙以里，在园中，尤其是小亭那样远的距离之下，应该很难看到才对。”华仪不作声，他便继续说到，“再有，当时的我并不是青衣打扮，头发也并非这样，就算我进到了你的视线之内，你的第一反应也不该是看见了我，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你怎么能如此确定，那个人就是我呢？”

华仪没有回答，而是笑道：“三爷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去报官？”

“报官啊，当然可以，动手杀他的又不是我，怎么可能判我有罪。顶多就是个私闯民宅，比起杀人，孰轻孰重自不必我说。”冷青将那双眼眸眯了一眯，唇边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外族未经许可深入大梁腹地，是重罪吧？”

刚才为止还游刃有余的白衣人脸色微变，却也没有太过慌张，眉眼仍旧弯着几分：“三爷这是何意？”

“这么拙劣的易容术，也就骗骗别人，骗不了我。”

闻言，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想着光线那么暗应该不会暴露，过来之前就没再去修补，看来，还是应该修一下的。”

“修？无甚区别。昨晚我便认出来了，再遮掩也是无济于事。”

“不愧是三爷，眼光就是犀利。我自认为学得不错，没想到还是班门弄斧了。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吧，毕竟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两败俱伤可不是什么让人欢喜的下场。”

冷青没有接话。

“在下就不跟三爷展示本相了，希望三爷可以允许在下暂时戴着这张皮囊。”一边说着，男子将右手搭在肩上，躬身行了一礼，“在下名为席斯，是西北那边的外族，这些年都在贵国境内办些事情。三爷声名远播，在下也是对三爷一见钟情、倾慕有加，如果三爷愿意依身，不论三爷想知道什么，在下都将尽力告知。”

一见钟情、倾慕有加？还依身？冷青忽然有些后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