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回 夜半（1）4（2 / 2）

闻言，温辰应了一声，算作答应：“小院找得怎么样了？”

“三石和老仲还在寻摸，长兴城里是不考虑了，根本没有空余，有钱都买不到。郊外倒是有一处，住户这几日要搬走。”青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大路拐过去就是，一会儿可以绕个远，从门口经过一下。”

温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眺望过去，远远冒出树林的只有一座雅致小楼，除了那里，附近并不像是有什么房屋的样子。

“你说的不是那座楼阁吧？”他将信将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金乌笑出了声来，“主子要小的，我们哪敢找大的呀。没那么远，就是个普通的小宅，一堂一室，院子里一张石桌一棵桃树。您说的那个楼阁在冷府里面，是冷三爷家。”

温辰表情一僵：“……冷府？”

“嗯，”金乌点点头，似乎很是喜欢那个建筑，“离进了更好看，不知道是谁的手笔，设计精妙得很呢。”

这冷氏，挺有钱啊……那么夸张的吗？他还以为那里属于某座园林……

“听说三爷时不常会在那高阁里面抚琴，在院外头都能听到些许余响。”

“……冷家究竟什么来头？有这般财力，怎么还会任他少时沦落乐伶？”

“听说冷氏曾是长兴大户，人丁兴旺、家田连绵，在这附近风云一时，但陛下跟主子进军长兴那年，忽然便销声匿迹了，人、宅邸，都不见踪影。直到几年前三爷忽然回来，冷氏才重新出现在大家眼里。”

温辰蹙起了眉：“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具体的金乌也不甚清楚，不过听他们的意思，那几年里面也乱外面也乱，除了宫墙之内，长兴惨不忍睹，能走的人都走了，冷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说不清楚。很有可能就是冷家迁去了别处，留下的家财被抢劫一空，房屋又被一把火烧了，所以找不到丁点痕迹。”青年如此解释。

“那他为何要回来？”

“兴许是……怀念这片土地？或者来打个先锋，看看能不能在此处重振冷氏。”

不是没有可能，但温辰总觉得哪里别扭。进长兴那年他才十岁，即便说是与温天一同出兵，大多时候的他也只是跟着而已，很少真正地挥刀杀敌。毕竟，他就是个孩子罢了，象征意义大于其他。他记得这里触目惊心的伏尸血泊和熊熊烈火，却不再记得详细，因为那过去了实在太久太久。

如果当面问他，他会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吗？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他为什么要询问这些？这些无关于他，又那般痛苦难熬，换做自己，自己也不想被问起相关的事吧。

逝者已往，来者可追。过去怎么样已经成了定数，不能改变分毫，此时此刻，能活着便已经再好不过。执著的东西死不带去，那人肯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