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厄运2(1 / 2)

三人结伴继续前行,不料,在一个路口转角处,丧尸成群围聚,听见动静,纷纷转过头来。

那些丧尸各个面目狰狞,有的大脑裸露,有的脸皮完全脱落,还有的眼珠悬挂在脸上,一个接着比一个奇葩,即使是曾任职法医的司暝也看得直皱眉。

在最前方的丧尸率先冲了过来,一边嘶吼着。

镰刀挥舞,破风声响,刀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几只丧尸瞬间头颅落地,倒地不起,而肆手上的镰刀还丝血未沾。

“数量太多,撤。”

司暝做出最快的反应,丧尸数量之多,已经不是他们的武力能够抵挡得住的,肆是数据,但他也会死,司暝没有让他继续行动,只是因他认为肆这样有用的工具,不值得用在这种事情上面,简直是小题大做。

躲避的途中,司暝、肆两人与解俞栀走散。顾不得寻找,为了生存,他人的生命安全与个人无关,末世,无人会在意同伴,更何况,这场游戏的参与者皆为罪犯,这是司暝树立的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刺耳的“嗞、嗞”声,拉开布满锈迹的铁门,闭合,用重物抵住以防丧尸的入侵,怎知,这间房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四面墙壁渗透血液,司暝拿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眼见,地上堆满丧尸尸体。

阴暗封闭的环境与**尸体的恶臭,愈发让司暝觉得呼吸困难。

每当他处于幽暗的环境中,便会勾起,悲惨、绝望那依附于他伤疤之上的种种情绪,灼烧他的身体,他因为那段不堪的过往而患上幽闭恐惧症,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拼命想要忘却,然而,刻骨铭心。

“您还好吗?”

肆有些担忧。

“我没事,不用管我。”

司暝的声音发着颤,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一般,只能艰难运作,呼吸愈发急促,安静的环境,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司暝缓慢挪动步子,往房间内部打探。

肆看着他,咬了咬牙,即使他知道擅自行动,后果如何,他还是做不到,做不到看着司暝难受,看着他痛苦。

他挪开门前的物品,将门拉开,确认没有丧尸过后,走向司暝。

司暝闻声向他看去,正要开口说话,身形一轻,被肆拦腰抱起,带去寻找新的地点躲避丧尸。

“为什么,擅自行动?”

稍微缓和,司暝睁开眼,窒息感慢慢消散。

“我不能看着你死……”

“死什……”

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却被堵塞在口中。

是啊,幽闭恐惧症严重会致死,就连司暝自己都忘了,他自己都不会在意、记得的事,却被没有感情的数据铭记在心,内心深处被掩埋的那段回忆再次刺痛他的心脏。

「可笑,实在是可笑啊。」

“你知道惩罚是什么的。”

司暝冷下声。

“是,主人。”

______

在两人经过某处矮楼时,楼顶上,一个身着暗红色纱制衬衫,高腰西裤,穿着高跟马丁靴的男人注视着下方逃避丧尸的司暝和肆,他那头白色长发被风吹拂着,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白皙肌肤,照得反光。

“司暝……有趣的猎物。”

钰笙轻笑着。

“期待我们正面交锋那天。”

翻身落到阳光顾及不到的巷子里,绕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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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许久,迷失方向,黎明消退,夜幕来临,这惩罚他们的荒谬游戏,似是神明降于他们的天罚,永无止境的循环。

丧尸依旧游荡着,大街小巷都有他们的身影。

“好,放我下来。”

司暝和肆坐在烂尾楼楼顶。司暝看着远处的火光,想必那里是庇护所之一,策划着行程,记下标志性建筑,预计明早就出发。

“兜兜转转,结果又回来了。”

司暝长叹一口气,躺在地上嘀咕着。

“肆,好冷,过来。”

他猛的坐起身,顺带打了个喷嚏,人终究抗不过寒冷。

肆听话的把他抱进怀里,为他取暖。

「人形暖宝宝,也不是没用,该罚还是要罚。」

游戏进行至第六日。

烈日还未完全升起,仍被阴影笼罩,肆便将熟睡的司暝抱起,用最轻快的速度向昨日看到的那处地点前去,还未走多远,一小群丧尸阻碍着道路,向他们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袭来。

不过,以肆的实力这部分丧尸还是能除掉的。

司暝被噪音吵得不安宁,睫毛微颤间,缓缓睁开双眼,冷清的双眸观测着周遭环境,大概是有些起床气,他微微皱眉。

“肆,放我下来。”

司暝语气平淡,落地站稳身形,找个最悠闲自得的位置,坐在废弃轿车车头上。

“去,处理掉。”

「好无聊……」

接收到命令,肆像是被解开束缚的野狼,开始享受这场猎杀游戏,手中的镰刀挥舞于丧尸群中。

从前,肆第一次杀害生命时,手段生疏,未习惯这里的一切,他是为司暝而生,自然被司暝教导,司暝嫌弃他犹豫不决,做事不够利落,时间长后,他学会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鲜血溅满身。

肆一步步彻底被驯化,不论前方是救赎还是深渊,他可以为了司暝而死,他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他早已做好觉悟。

不一会,丧尸的身体便铺满于街道上,黑色浓稠的血液流淌满地,头颅堆积。

司暝笑了笑,接过肆手上提着的那颗丧尸头颅,向列在地上的尸首堆抛去,玩保龄球的标准姿势。

“满分。”

头颅四散开。

「脏了点,不过挺好玩。」

肆拿出手帕,替他擦拭手上的污秽。

司暝享受这一切。

这个末世副本,本就是他闲来无聊玩乐所参与,只要他想,便可以不来,但司暝另有目的,接近自己的“艺术品”——钰笙,杀了他,将他的尸体存于玻璃橱窗中,司暝这一生,最后的心愿。

赶在午时,达到庇护所外,高高的围墙将内外隔绝,解俞栀早料到他们会以最快的行动到达这里,偌大的铁门敞开,关上,门关得严丝合缝,暂时没有丧尸能攻破此处,但不能保证,安宁会持续多久。

这里嘴上说着是个庇护所,其实是围了一大圈的水泥高墙,甚至连个顶都没有,只遮风不挡雨,看上去怪寒酸的。

内部也说不出有多富裕的物资,玩家数量在这里高达一千人左右,以现在的人数,更是雪上加霜。

组织以司暝、解俞栀两人为首,听从他们的指挥与安排,稍作整顿,分为十个大组,以组分配柴木生火,一组约一百来人。

“要我说,这个破游戏就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还不如牢里过得舒坦。”

剃光头的大个子说着,他身上的纹身看得人眼花缭乱,代号“十六”,据说是按他入狱前的杀人数量取的。

“可不就是吗?又是丧尸又是挨饿,还把人冻得跟狗似的。”

身材消瘦的矮个子跟着附和,代号“鸭子”,许是因他的笑声像鸭子叫,从而得名。

“你才狗。”

叫“滼”的开口。

“这不就是拿我们出生入死的事当乐子吗?”

一边火堆的那群人七嘴八舌的吐槽,有人愤愤不平,有人骂骂咧咧,说着说着,吵了起来,差点动手。

值得提一嘴的是,就算真的打起来也不会有人帮忙,正好能以胜负一决高下,将弱者作为储备粮食用。

一群人,抓一把,斗个嘴,有素质,但不多。骂出口的脏话没一句是重复的,吵得人头疼。

有一个小组,在末世悲惨艰难的衬托下,则显得格外活跃,围着火堆欢歌载舞,有说有笑,闲聊着趣事、往事。

“我跟你们讲啊,我闺女都这么大喽。”

一个中年大叔兴奋的比划。

“我妈对我可好了,可城里人不爱碰咱乡下来的,憋屈得很。”

皮肤黝黑的小伙说道。

“我那王八蛋老板,让俺们盖房,钱莫给就跑溜了。”

带口音的壮汉愤愤不平。

他们说着就忍不住落泪,嚎啕大哭。有谁不是因险境而走上不归路的呢?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有爱人,他们也想得到爱、得到幸福,但他们不懂得怎么做,硬是将自己逼上绝路。

“现在的干粮撑不过三天吧?”

司暝枕在肆的大腿上,问着身旁人。

“嗯,必须有人牺牲。”

解俞栀拿着一根柴往火里添。

“你和他们相处那么多天,舍得吗?”

“舍不得,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司暝沉思片刻。

“我记得有个小孩在这?”

“叫顾皖卿,才十六岁……”

司暝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是疲惫也是为那个孩子感到担忧。

十六岁,如此青涩,没有任何社会经历,没有足够自保能力的人,他该过幸福的生活,谈一段美好的恋情,而不是出现在这人间炼狱,无比澄澈清明的眼神染上污浊,他经历着,这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事物。

顾皖卿,他会选择忏悔、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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