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2 / 2)

昨夜夜深时。

忠仆突然请示而入,一进来后,就递给他两封信,苦口劝阻道:“公子,这是小人今日从许府收来的。那位姑娘,实非良善之辈啊。公子,您身边的人,可以蠢笨,但绝对不能有异心啊!”

玉成当时漫不经心扫过那信,“君大恩难以为报”“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那几个字就蹦到了他的眼前,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抬眼:“你错了,我身边的人,也不能蠢笨。滚回父亲那边吧,别再出现我眼前。”

忠仆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安静,他在案桌边,独自坐了良久。

有风轻轻吹过,吹的景荣拢了拢黑发。

玉成一直看着那已经冒出新芽的白菜,没有任何催促。

过了片刻,景荣才说道:“卖香收成不定,而母亲的药、小空子的病、主子的旧疾,都需要银钱。我是女子,干不了体力活、也没有本钱出门做生意,只能想些偏门怪招。许公子一次偶然跟我说过府里有路引子,于是我便动了歪心思,对许公子的喜爱,也回应了几次。”

“然后引子到手,你便拒绝了他?”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难听?

是要展现她的凉薄,以示她确实对别人无二心呢?

还是干脆说她也喜欢过许文洲,以表明她心意不坏呢?

景荣又犹豫了起来。

不行,片刻之后她就下定了决心,玉成眼线如此之多,连几年前的书信都能拿到手,很可能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小动作,不能再一味装纯了!

“是。我并不喜爱他,只好拒绝他。”

玉成嘴角笑了笑:“你比我想象中的,倒老实一点。”

景荣细细看过那个笑容,有些揣摩不透玉成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就不敢下一步动作。

哪里知道,玉成回了头,温柔看向她,他轻轻唤道:

“景景……”

“嗯?公子?”景荣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玉成又笑了,竟伸出手,轻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唤我成哥哥吧,家里小妹都这么叫我。”

景荣一愣,这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称呼,未免太过亲昵了……

愣神过后,她才莞尔一笑:“好的,成哥哥。”

当日午后,景荣又如约到了知府门邸,尚未见到许夫人,就在后门口被客居在许府的表小姐,用一盆冷水浇透了全身。

这位表小姐,她也是知道的,任性刁蛮,还是许文洲的未婚妻。

影卫当时立刻转换成了明卫,剑指表小姐一群人,神色凌厉。

天尚未转热,全身又已经湿透,景荣顿时冷的全身发抖,但还是不顾一身狼狈,赶紧拉开了影卫。

表小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见人后退后,才恢复了以往神态。

“哼!你在这舞刀弄剑的干什么?”

“表小姐,是夫人让我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景荣牙齿禁不住打颤,她擦了擦脸上的凉水,但还是冷静问道。

“我姑母心善,容着你们这群贱蹄子。我可不是!”表小姐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

“是吗?”景荣嗤笑一声,“那就祝表小姐早日与二公子完婚了!”

她又看向站的最远的管家,扬声道:“婆婆,今日您也都看见了,是许府表小姐无礼在先,非我失信于夫人!”

“我们走。”她轻声吩咐了下影卫,转头便走。

玉成给她的两个影卫,一唤白翅,一唤青鹏。

此刻跟着她的,是白翅。

白翅早已习惯了在暗处躲藏着,一朝青天白日地也站在大街上,还颇为不习惯,此刻站在成衣店外买女人衣物时,更是格外的不灵光。

他看了一圈琳琅满目的衣物,不知该如何下手。

于是又跑到了门外。

“主子,里面有长裙23件、袍衣14件、袄子16件、各有内衣襦裙若干。颜色分别有:白、黑、黄白相间……”

“……”

我这是身边又来了个小空子吗?

“下衣有……”

白翅还在滔滔不绝说着。

景荣摆摆手,让他立刻停止。

她抱紧了自己,忍住冷战,“我自己进去买吧。”

果然那掌柜的,看见她一脸狼狈,便毫不克制地上下打量了起来,一双小眼睛不停着扫着这两人,脑子里估计已经上演了一大出正妻追打小妾的狗血故事了。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不能不做,精明的掌柜的每件都报了个高价。

景荣就怕这个,但是也还是没有废话,赶紧付了银钱。

因为她真的,快冻死了!

回到家后,景荣果不其然发起了高烧,在彻底昏睡之前,她让两个影卫,首先,绝对不能告诉玉成今天发生的事情;其次,要想办法让许家二公子知道这件事。

夜晚,烧得迷迷糊糊时,她看到了母亲前来。

母亲一双手贴在了她滚烫的额头上,冰冰凉的,好像附身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眯着眼睛、口齿不清:“母亲,我好多天没,没见着你了……”

母亲还在说着些什么,絮絮叨叨的。

“母亲,我,我看不见你的……脸……”

突然,母亲猛然变了神色,双眼通红,一双手紧紧掐住了她!

这次的话,她听清楚了:“景景,我们来世再做母女吧!”

“不要……不要……”

她挣扎着、呜咽着,一双腿无力地摆动着!

“醒醒、醒醒!”突然又有个声音传来。

景荣睁开了眼,惨叫声随之而去,她意识到了那又是个梦魇。

玉成坐在她榻边,略带担心地望着她,旁边还有个提着药箱的大夫。

“醒了吗?别害怕,噩梦而已。”玉成看见她神色逐渐清明,伸手擦了擦那满头的汗。

他的大手温暖又干燥,又冰冰凉的,实在是舒服极了。

高热的痛苦再次袭来,她想起刚刚的那个梦,或者是深夜人格外脆弱,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过点安稳舒服的日子?

玉成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哭得这么厉害。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将人上半身捞进了自己怀里,景荣的头便放在了他那宽阔的肩膀上。

他轻拍着景荣的背,轻轻哄着:“没事,没事,烧过了就好。”

景荣仍是泪水不断,她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埋进了玉成温暖的怀中。

那玉家专用的大夫,站在身后都不知该作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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