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对话1（2 / 2）

“我很遗憾我不能把现有的数据分享给你，藤原，这违背了比赛和我自己的原则……虽然我想这也不是你主要的目的吧。”他听着凉介在那边吸了一口烟，还能听见他手敲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当然不是……”你那深奥的东西告诉我我也不懂啊，还不如老爹那简单又粗暴的实战来得轻松。拓海想着。

“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你，藤原……我想你纠结的应该不是要不要接下这封战书，而是你是出于何种目的和心态接下来的，又要怎么应战吧？”

拓海捏着话筒的手情不自禁又抖了一下。

他情不自禁抬起了头，看着电话亭外有些模糊的自己的倒影和更远方时不时闪过去的车灯。明明凉介只是隔着电话在和他说话，他却总有一种高桥凉介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一样的感觉；更确切地说，感觉他的眼睛跟什么探照灯一样，能直直地把人内心有些自己都理不清楚，或者不想去面对的东西直接翻出来一样。

凉介自然无比地接过了拓海从那端递过来的沉默，继续说了下去。

“能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不是轻易被人利用了你的正义，尤其是想为好友复仇的那一腔热血。同时你要考虑和面对的，还有踏出自己的舒适区，去尝试一件似乎周围的人都在对你加以阻拦的，危险大于控制的挑战，不知道带给你的收益会不会大于你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最后，对方真的是一个值得你去如此做的对手吗？”

“我正是不知道……才打给你的。”

拓海对着凉介的长篇大论最终只是挤出了几个字。

“不要急躁地认真思考也是你需要继续做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你驾驶靠得更是身体的协调性和你那惊人的天赋，但更不要低估了头脑和冷静判断的力量。”

凉介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露天阳台上，望着自家院子和远方更广袤的山脉又轻轻呼出了一口烟雾。

“最后，藤原，并不是我在嘲讽你，而是如果这一关你都过不去的话，我也不会对你作为可敬的对手抱有那么大的期待了。另外，你今天主动打过来，我很高兴哦。”

拓海前一秒还在因为凉介这句怎么听都像是更加刺激到了他一样的话没忍住握紧了拳头，还没来得及不爽起来，又被凉介那句怎么听都有些暧昧不清的尾句给吓得差点摔话筒。

“……谢谢你，凉介先生，那我先挂了。”

“啊，随时欢迎你再打给我。我也期待和你好好畅聊一番哦，藤原。”

搞什么嘛……虽然感觉凉介没和他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总觉得心跳得更快了，就像是夏树那里给她打下来的镇定剂一样的效果在凉介这里给全挥发了，只剩下了一腔高浓度的催化剂在不停地催促着他再去思考一些什么一样。

虽然拓海自己也不清楚他这么激动和兴奋是由于这个挑战，还是和高桥凉介说上了话。

在最终痛扁了庄司，赢下了比赛，把车在终点处停了下来，看着周遭那差点痛哭流涕到不去管他依然被胶布封死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直接扑过来给他一个熊抱的队友时，拓海发现自己不仅松了一大口气，更是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高桥凉介这个人。

简直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的感觉……明明这个人还是他的对手，更是他糟糕的梦里出现的对象，但他发现那种不安和抗拒感已经慢慢地快被这个人传过来的别样的情感给盖过去了。

要和他再说一声自己最后还是赢了吗……嘛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没必要惊动这座大佛吧，他应该忙着呢。

拓海一边撕手上那已经把他的皮肤扯得发红发痛的胶布，一边矛盾又开心地想着。

“真是有意思啊……简直比自己跑赢了比赛还要来的开心呢。”

在启介更是兴奋不已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两眼放光地叫着“大哥！不愧是你咬死不放的对手，86赢了！”的时候，凉介虽然只是回过去一句轻轻的“呵，是吗”，一边却发现自己的内心也轻盈了很多。

他其实和启介一样，这场比赛的输赢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止不住地会担心拓海本身会不会因此而受伤。但另一方面他又感觉自己的这种担心也有些多余——就像他所说的，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下来，也没有资格做他最感兴趣的对手吧？

虽然如此说的，这种保护欲一样的，而且止不住地腾起来的怪异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简直让人像是情不自禁地会更期待他什么时候会再联络自己一样，这种表面是竞争对手，背地里却能通过这种十分亲密的方式一对一地绕开别人联系的关系。

凉介依然扬着他的嘴角，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