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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了半天太阳才想起来,哦, 春天快要来了。

苏拾欢良久没答言,房间里面很安静,聂清尘削苹果的“沙沙”声格外明显。

“我睡了多久?”苏拾欢回头问道。

“两天了。”聂清尘是医生,手指灵巧,一颗苹果削下来,苹果皮一次都没有断过。

他把苹果切成小块儿递给苏拾欢,苏拾欢头没动,就着聂清尘的手吃了一小块儿。

“怪不得。”苏拾欢似诉似叹。

“嗯?怪不得什么?”

“我做了很多的梦,”苏拾欢开了口便滔滔不绝,梦里稀奇古怪的神兽,亦或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苏拾欢讲的有声有色,有的是她真的梦到的,有的根本就是她瞎编的,逻辑不通,故事也不连贯,内容更是没有营养,可是聂清尘还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问上一句。

“做了这么多的梦啊,不累吗?”

“累啊,所以现在躺着不想动,还想继续睡。”苏拾欢说。

“先别睡,我去买一点吃的给你,你身子太虚了,必须得好好补补。”聂清尘起身欲走。

“哎,等一下。”苏拾欢犹豫了半天还是在聂清尘走到门边的时候把他叫住了。

“嗯?”聂清尘回过头。

“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梦,”苏拾欢说,“你要听吗?”

聂清尘想了想,“等我回来听好不好?”

“……不好。”

聂清尘笑的有些无奈,重新坐回来,“那我叫护工阿姨去买,你等我发一条微信再讲好吗?”

这下苏拾欢点了点头。

这个梦依然光怪陆离,比前一个还要没有逻辑,讲完之后有医生进来,把苏拾欢的一份检查单子给聂清尘。

聂清尘看了眼单子,“你现在左膝还有些问题,可能要想出门的话……”

“护工阿姨回复你了么?”苏拾欢打断聂清尘。

聂清尘拿出手机,“还没有。”

“哦,”苏拾欢笑了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

聂清尘“嗯”了一声,依然认真看着那张检查报告,他也是医生,上面的数据多多少少能看得懂。

“那张床上住过人吗?是谁啊?”苏拾欢问。

“啊,是香见那个小鬼头,你住院的这段时间,香见嚷着要陪着你,谁劝都不行,我就安排他住在这了。”

聂清尘看完检查报告,护工阿姨买完饭进来,应该是聂清尘交待过,一样一样打开来,全都是精致可口的小吃和营养粥,苏拾欢认得这家酒店的logo,他们家素以精致可口为名。

苏拾欢的手上挂着吊瓶,吃饭不方便,聂清尘让护工阿姨出去了,自己坐在苏拾欢床边,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如果这个时候苏拾欢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

苏拾欢吃饭的时候嘴也不闲着,“你今天不用值班啊?”

“嗯,明天的班。”

“你们医院肯定有那种群吧?”苏拾欢咽下一口热粥,“相亲群。”

聂清尘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啊?”

“你们医生单身的好多哦。”苏拾欢笑着说,“而且大部分都秃顶。哎?那你应该很受欢迎啊,你发量这么多。”

聂清尘:“……”

聂清尘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一个话题停止后,如果苏拾欢不能马上找到下一个话题续上,两人之间就又安静了。

“等我好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什么外面?”聂清尘隐约觉得苏拾欢说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花花世界啊。”苏拾欢理所当然的说,想了想。“好久没去拉吧了,等哪天约她们一下。”

聂清尘有些无奈。

他是最优秀的医生,面对死神尚不畏惧,敢用手术刀搏上一搏,唯独面对她,聂清尘束手无策,只剩下无奈二字。

“哎?你笑什么?”苏拾欢一挑眉,说,“拉吧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好吗?我跟他们是很纯洁的朋友!”

聂清尘搛了一小块酱牛肉喂给她,“好好好,你们是朋友。”

“不过啊,”苏拾欢坏笑着,“确实有好多人妄图掰弯我。”

聂清尘:“……”

一顿饭吃完,聂清尘给苏拾欢倒了杯水,“渴了吧?”

“嗯,”苏拾欢点了点头,用另一只没有打针的手扶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很多,“说了这么多,当然口渴了。”

聂清尘笑,“你还知道啊。”

病房门外。

护士推着药车要进去,被一只小手给拦下来了,“姐姐姐姐,等一下再进。”

护士不解,“为什么啊?”

门开着一条小缝,香见坏笑着一抬下巴。

那时聂清尘正在喂苏拾欢喝粥,苏拾欢说的正开心。

护士明白了,“那我也得进去换药。”

苏拾欢的腿绑着厚厚的绷带,缠着木板,右腿还好,左腿从大腿根的位置就是绷带。

掀开被子的时候,苏拾欢只看了一瞬。

随即抬眼看着聂清尘,笑容灿烂,“门口有个小孩儿躲着呢,你去把他捉进来吧。”

聂清尘好奇的回头,果然,某个小脑袋“咻”的一下钻到墙后面。

聂清尘几步过去,拎着苏香见的脖领就给拎了回来。

“回来不知道吱个声?”

“我吱了我吱了,”香见大喊,“我吱完你们谁也没听见怪谁啊。”

护士把绷带一点点解开,把药袋拿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腿。

苏拾欢歪着头看着他们两个打闹,偶尔掺和一句逗趣儿。

仿佛换药的不是她,血肉模糊的也不是她,疼痛不是她的,恐惧也不是她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没有打针的手,在被子里面紧紧握成拳头,力气大得指尖都已经泛白,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可是这点疼痛依然盖不过换药的剧痛。

笑着笑着,眼泪就要流出来,待护士重新包扎好绷带,苏拾欢快速的用手背按压了一下眼睛。

墙边的两人也闹够了,回来看着苏拾欢。

香见笑的很开心,“姐姐,你可终于睡醒了。”

苏拾欢说,“是啊,睡着的时候我还做了好多梦呢。”

一听到“梦”这个字,聂清尘简直产生了阴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苏拾欢笑着说,“我给一点点讲哦。”

……

那天晚上聂清尘去了一趟酒吧。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之前酒吧的兄弟们看到聂清尘过来,一个一个的打趣他。

聂清尘也笑,他们罚他酒,他就喝,一杯接着一杯,都不带喘口气儿的。

没有吃晚饭就这么喝酒,铁打的胃也受不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聂清尘再也忍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一通。

吐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步伐不稳,踩在棉花上似的。

在洗手台上洗手,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是林樾,聂清尘的多年好友,也是这间酒吧的股东。

林樾半倚着门框,轻笑着看着聂清尘。

聂清尘动作只一顿,随后把手洗干净,在洗手台边狠狠甩了两下,“干嘛?过来看我笑话吗?”

林樾笑意更深,“可不,禁/欲的聂大夫过来我这借酒浇愁,八百年难遇,我能不过来瞧瞧吗?”

聂清尘:“是啊,现在瞧够了吗?”

林樾起身,“走吧,我搞到一瓶珍藏的红酒,跟我过来。”

两人走到角落里的卡座上坐下来,聂清尘说,“珍藏的红酒,从你大哥那偷的吧。”

林二少爷一贯玩世不恭的表情僵了一僵,“偷什么偷,你特么喝不喝吧。”

聂清尘笑,“当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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