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 2)

山里的空气凉爽清新,苏拾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忽然觉得鱼水村这个地方称得上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如果没有见识过白天那么可怕的洪水,苏拾欢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幅美丽到极致的“山林夜景图”会在另一个时间段呈现出那么惨无人道的景象来。

消防员们搭了几个帐篷,在月光下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有的帐篷的帘子也不放下来,抱着手臂睡得很熟很熟。

一个影子忽然动了动,苏拾欢下意识的看过去,原来是贺南征。

苏拾欢走到贺南征身边,坐下来。

“贺队长,没睡觉啊?”贺南征坐在山丘边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月色下面波光粼粼的洪水。

“嗯。”贺南征不大想理她。

——现在一看到她脑海中就会自动播放她脱内衣的那个瞬间,贺南征简直快要疯了。

下意识的甩了甩右手,也不知道是想要甩掉脑海中的景象,还是干脆想要甩掉苏拾欢这个讨厌的人。

可是不管是什么,都是徒劳。

胶皮糖似的,根本甩不掉。

苏拾欢扭头看了看贺南征,问:“有烟吗?”

白天的时候,贺南征和刘承宇也有过这一段对话。

他不禁轻笑,她呀,和他还是一个路子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干嘛?吓傻了吗?”苏拾欢挑挑眉,“问你有没有烟,你笑什么?”

贺南征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拾欢贱兮兮的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见过女人的内衣啊?”

“!”

贺南征简直要抓狂,刚他妈停止播放了,她又提起来了!!!

没好气的转过脸,“滚回帐篷里去。”

“睡不着嘛。”苏拾欢开始放赖,“这儿是你地盘啊?不准人来?”

“……那我走。”

贺南征转身就走,苏拾欢也没留他,自己也站起身,可是贺南征方才坐的位置是小山丘的边缘,是一个下坡,还挺陡,刚刚下完大雨,草叶间泥土中全都积着水,很滑很滑。

苏拾欢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快要从坡上滑下去,她下意识的轻轻“啊”了一声。

贺南征回过头,十分迅速的拉过苏拾欢无意扬起的手臂,往后狠狠一拽,苏拾欢的重心迅速前移,脚下却被一个打横躺在地上的树枝狠狠一绊,苏拾欢脚踝受过伤,一时之间脱了力,整个人都背了过去。

贺南征另一只手伸向苏拾欢,狠狠把她勒住,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了一样给拽到了怀里。

贺南征生气极了,没等苏拾欢站稳就开始训她:“能不能老实一会儿?”

可是苏拾欢却没有反驳他,愣愣的低着头,贺南征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手,正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苏拾欢的胸部,不偏不倚……

苏拾欢没有穿内衣,贺南征终于知道了那是怎样的一种触感……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二更)

贺南征的手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来, 一米八八的大男人,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苏拾欢好笑的看着贺南征别过脸去, “干嘛啊贺队长?终于肯对自己妹妹下手了?”

贺南征愤愤的回过头,怒目瞪着苏拾欢。

到底还是军人的那种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没一会儿苏拾欢就怂了, 嘿嘿的笑起来,“好了好了, 我原谅你了好不好?”

贺南征不说话。

苏拾欢耐着性子解释:“我乱跑是我的错,你趁机占我便宜就是你的错了, 我们把错误放在一起抵消了好不好?”

贺南征回过头, 俊眉还是紧紧地皱着。

“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洪水,有点害怕, 睡不着。”

苏拾欢说这话的时候挺诚恳的, 贺南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重新找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垫上两个隔潮的小垫子,坐了下来。

苏拾欢在他身边坐下, 树木之间刚好有一处空隙,皎洁的月光从空隙之间洒下来, 明亮的银色静静的铺在地上。

映落在苏拾欢美丽的眼眸中。

“你之前也见过这么大的洪水吗?”苏拾欢手臂抱着膝盖,扭头问贺南征。

贺南征的声音很沉, 很稳,总是给人一个很厚重的安全感,“嗯, 见过。”

“在哪?”

“临城。”

“临城也发过洪水?”苏拾欢提高了音量,“什么时候?”

“你走之后的那一年。”

对话诡异的停顿了一秒,苏拾欢“哦”了一声。

贺南征的语气却有些急切了,“这就完了?”

苏拾欢挑眉,“还想怎么样?”

贺南征,“你都不问问妈妈有没有事?”

苏拾欢:“有你在还能有事?”

贺南征不说话了,隔了很久他才静静的开口:“妈妈很担心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吧。”

“只有妈妈一个人担心我呀?”

苏拾欢摆明了是不想跟他聊妈妈的事情才故意这么说的,贺南征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说这件事,他们俩一定又会吵起来。

也不知怎么,贺南征不大希望苏拾欢不开心。

这个孩子看似一身逆鳞不可触碰,实际上内心无比柔软无比脆弱,贺南征不大想伤她。

现在雨停了,虽然空气潮湿,可终究是在山里,这边又有亮光,蚊蝇都飞出来咬人,就坐了这么一小会儿,苏拾欢的腿上就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大包了。

“别挠了。”贺南征厉声道。

苏拾欢立马住手,“吓我一跳!”

“我有药膏,等着。”贺南征站起身,苏拾欢看着他走回帐篷里,灯光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晃动了几下之后走了出来。

扔给苏拾欢一个小包装的纸盒,苏拾欢下意识的接住,拿起来看了看,“你家的‘药膏’就是牙膏啊……”

“涂上能止痒。”

“真的假的?”

“死马当活马医呗。”

苏拾欢白了他一眼,伸手把裤腿挽起来,苏拾欢的皮肤很白,而且是那种晒不黑的白,腿上的皮肤更是好到不行,月光之下蒙着一层莹白的光芒一般。

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只不过这“冰肌”之上叠了好几个蚊子包,山里和城市里的蚊子不同,山间的蚊蝇咬出来的包都又红又肿,有两个还是叠在一起咬的。

“好好涂,山里的蚊子有的是有毒的。”贺南征说。

“哈?”苏拾欢挑眉:“真的假的?”

“真的。”

“有一次去北山救援,就被五个蚊子叠起来咬了一个大包。”

“然后呢?”

贺南征理所当然的说,“然后我就觉得我的智商好像下降到和你一个水平了。”

苏拾欢挤牙膏的手停了停:“……你有病吧。”

虽然是开玩笑的,可是苏拾欢还是认认真真的把每一个蚊子包都均匀的涂上一层牙膏,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效果,风一吹感觉凉凉的,苏拾欢一看包装,原来是薄荷味的牙膏。

“你们队里的人也能接受你这种冷幽默吗?”苏拾欢好笑的问。

贺南征顿了一下,“他们都听不懂。”

“……因为你的笑话实在太冷了。”

等牙膏干的差不多了又开始痒起来,苏拾欢把裤腿缓缓放下来,好像自己不看它它就不会痒了似的。

消防员都睡着,山间非常非常安静,一阵风拂过,吹动山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真好啊。”苏拾欢叹着气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什么?”贺南征问。

苏拾欢看着远方,目光平静,睫毛一颤一颤的:“我们还活着。”

贺南征:“每一次灾难之后我都有这样的感慨。”

“你都遇到过什么灾难?”苏拾欢歪着头问。

她突然对于贺南征的工作有些好奇。

“列车脱轨,地震遇到过,可是没有遇到过特大地震,火灾就不用说了,还有就是现在的水灾。再有就不算是灾难了,车祸啊,小孩子爬上了高层啊,或者是有人被什么东西卡住,都遇到过。”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