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人4（2 / 2）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以后，林净不自觉瞪大了双眼，表情微怔，内心震动。

从小到大，从没有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为自己活着……真的可以吗？

父母死后，他本想追随而去，但是因为父母临终前的那一句好好活下去，他挣扎求生，吃尽苦头，才等到好心的林雪儿救了他。

在被林雪儿救回林家以后，他把林雪儿作为活下去的目标，那时起他就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只为林雪儿而活，而那之后的许多年，他也的确践行了自己的誓言。

他从前为父母活着，为林雪儿活着，唯独没有为自己活过……

如今连玉救了他，却对他说想让他从此以后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任何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纯粹去救一个人而不要任何回报。

林净恶意的想，或许连玉只是在说假话，或许她和林雪儿一样，觉得她没用时，就不需要他回报些什么，等以后他有了用处之后，才会让他心甘情愿报答她。

林净本来想把连玉想得坏一点，再坏一点，可是看着连玉真诚的双眼，他却再也说不出那些可能伤到对方的话语，他不想让这双眼睛露出伤心失望的情绪。

因为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连玉是不一样的，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所以自觉烂命一条，已经让人别无所图的林净想要再试一次，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拥有连玉口中的朋友。

“我并不热衷于修行，走上修行一途也并非为了长生，余生做个普通人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是凡人，如今重新成为凡人也没什么可伤心的，只是我不知道我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如常人一般行动，如果治疗以后我还是像如今这般，你会失望吗？”

虽然不知道连玉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展现出突如其来的善意，不过从小缺爱的林净受不住别人的任何一点善意，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想让在乎他的人感到失望。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以后就算还是像这样无法行动，我也会养着你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尽最大的努力配合治疗，听李大夫说，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好吗？”

连玉看到林净态度松动，貌似被她的真诚打动了，于是激动之下，忍不住握住了林净的手鼓励道。

“……好，不过你先松开我的手……”

不知为何林净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突然别过脸回答道。

“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连玉懊恼的松开了林净的手，连忙道歉道。

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却没发现林净的耳朵已经悄悄红了起来。

林净虽然陪伴林雪儿多年，但是从来克己复礼，不敢越雷池半步，这还是他头一次与一个姑娘产生肢体接触，在无措的同时，内心对于连玉的大胆感到很是惊讶。

林净之前没毁容时长相出众，又因为他修行天赋极高，因此也有大胆的女修对他表达过好感，不过他因为心里早有了意中人，因此都明确拒绝了。

之后因为常年在外和林雪儿探索秘境，更加没时间体验人间正常的男欢女爱，所以他如今不但不知道如何与人交朋友，更不知道如何与一个姑娘做朋友。

他现在顶着一张已经无法看出人形的丑脸，从前那些爱慕过他的女修怕是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而连玉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他这张脸吓到，一直态度自然的与他对话。

连玉的态度太过平常，如果不是看到连家下人们脸上不自觉的嫌恶神情，林净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毁容的事实。

连玉对他并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也没有故作亲近的讨好，而是认真的和他商量如何治好他的身体，好像在讨论明天该吃些什么一样自然。

林净与连玉接触越多，越觉得连玉是个奇怪的人，她似乎与自己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虽然同样是被人救回家，不过这次与林雪儿曾经对他的拯救不同，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同，但他隐约感觉到，连玉在救他这件事上，想要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