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皇帝看向谢玄霁:“老六,听说昨天你也在现场,此事你有何看法。”

谢玄霁平日并不受皇帝喜爱,在一众皇子中存在感极低,除了避无可避的请安问好之外,与皇帝交流极少。

谢玄霁回道:“父皇,儿臣之所见也是如赵大人说的那样。那女子表面看来确实背负血海深仇,所以对为官者十分痛恨,并不能就此断定他的仇人就是晏淮安,也许只是痛恨官府,所以随机下手。至于女子说的仇人是谁,家中是何变故,还需要再查。”

皇帝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又问道:“你觉得只是寻仇这么简单,要是有人策划指使呢?有些事也许表面看起来毫无关联,谁知背后又是谁的手在操作。老六,你还是需要多多历练,想事情要再深些。”

“是,谢父皇指点。”谢玄霁一脸受教。

皇帝看着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儿子,也许是突然涌现了些许父子之情,也许是别的什么,突然就觉得也是时候给一些关注了。

于是皇帝下了命令:“老六,既如此这件事就交予你负责,协助大理寺查清此事真相。务必给昌平侯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也可趁此事好好历练历练,多多向你皇兄们学习。你也是朕的儿子,得和你三哥一样优秀才是。”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心里都各有各的想法。六皇子一向不受宠,储君之位未定,皇帝最疼爱的是皇后陈氏所出的大皇子。而林贵妃生的三皇子则是由皇帝亲自教导,最早参与朝政,并且也给出了令皇帝满意的成绩,深受皇帝器重。但皇帝从未透露出要立哪位皇子的意向,此刻突然抬举六皇子,不知是何打算。要说是关心儿子,昨天六皇子差点被刺伤的事早已众所周知,皇帝却提都未曾提起。诸位大臣彼此心照不宣,有的则偷偷打量六皇子。

谢玄霁面不改色地领了旨。之后朝臣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就散了朝。

谢玄霁出了乾清宫,看到正现在殿门口的赵启,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于是上前同并行。

“赵大人,父皇既命我一同调查此事,我这就跟随大人回大理寺,有劳大人给我讲讲目前进度。”

“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分内之事。”

大理寺内,赵启将案件记录递予谢玄霁,还有仵作的检验记录。

赵启如实说道:“殿下,根据仵作检验结果来看,晏二公子身上并无外伤痕迹,七窍流血,嘴唇和手指都呈现乌黑色,仵作也说这是中毒的症状。只是死者体内却没有发现遗留的毒。按理说中毒身亡的人,毒素都会存在身体血液和肠胃中。但是死者血液显示无毒。如此便无法确定死者是否真是中毒导致的死亡。”

谢玄霁思索片刻,才慢慢说道:“伙夫咬死是思思给的毒药,至于是什么毒,何处来的毒药,要害谁他一概不知。怎的他就如此听话,是得了思思天大的好处吗。但看思思沦落风尘,也不像是能给得起什么好处的。怎么说让下毒就下毒,他是傻的不成。怕是嘴里没半句实话。既无法确定,那就再审问审问,用些手段,总还能再问出些什么的,你说对吧,大人。”

“是是,殿下言之有理。”赵启应道。

谢玄霁随后来到监牢中,再次提审了伙夫,多次询问后,得到的依旧是同样的证供,是思思给他的毒药,他只负责将药下到酒中,其余都不知情。

谢玄霁耐心告罄,从刑具中挑出一把尖刀,刀身布满锈迹,刀刃厚而钝。

谢玄霁拿着刀挑断了伙夫一只手的手筋。伙夫立即发出凄厉的喊叫声,跪倒在地捧着自己手发抖,因着刀钝,手腕伤口处是不小的血洞。

“再仔细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没说的。”谢玄霁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伙夫张了张口,嘴唇颤抖,像是要说什么,然而还是没出声。

谢玄霁眼神一暗,挥手又是一刀,将他另一只手也挑断。

伙夫这下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眼中透着深深的恐惧。谢玄霁作势又要朝他脚腕刺去。

“我说!我说!”伙夫垂着两根手臂,撕扯着喉咙喊出声。

谢玄霁起身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布巾,将刀身的血液擦拭干净,然后轻轻放回原处。“早说不就不用受这番苦楚了吗。”谢玄霁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刚刚显露出的残忍好像只是幻觉一样。

“我说。”伙夫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起:“思思是我相好,她家本来在这城西卖糕点的,有天晚上一伙蒙面人闯进她家中,欺辱了她,她父母隔天去告官府。没想到过了几天,她父母在摆摊时被人砸了摊,被打得遍体鳞伤,抬回来后当场就不行了,没多久思思就沦落风尘。大概半个月前,她跟我说,有人跟她说知道她的仇人是谁,会帮助她报仇。只需她每日都将一种药粉放入厨房的酒中。那人说药粉无毒,要我们日日都放,也没出什么事,直到昨天才有人出事。”

听到伙夫的证词,谢玄霁第一个念头不是追究帮思思报仇的人是谁,而是想到单凭她人的一面之词,说这药不是毒药,这两人就敢日日就厨房中下药,丝毫不怕误害他人性命,真是罪该万死。

谢玄霁心中厌恶,森然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凤仙楼每日来往宾客何止百千,你们敢在酒中下药,别人说无毒,你们就真的敢下,稍有不慎,会葬送多少无辜的性命。”

伙夫一听这话,恐惧更甚,爬到谢玄霁跟前抓着他的衣角,哭喊道:“大人,小的实在没想这么多,害人性命我是万万不敢,我不敢啊!”

谢玄霁抬脚将他踹开,继续询问:“思思可有说她的仇人是谁,告诉她的又是何人。”

“有,有,说是昌平侯长子晏淮安、兵部侍郎的次子李贵,还有就是镇国公的小儿子林泓。这些人都是权贵,我们肯定无法报仇啊,所以思思才会答应那女子。至于那女子,每次出现都是蒙着脸,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

谢玄霁命人将伙夫拖了下去,看向赵启:“赵大人,刚刚的话你听清了吧,就劳烦大人整理好证词呈给父皇。那女子是谁还需要再调查。至于其他的,大人就如实禀告,父皇自会有定夺。”

大理寺卿赵启赵大人从刚刚的审讯中反应过来,已然满头大汗。就在刚刚,他意识到这位六皇子并不是如传闻中说的那样纨绔无能,透露出的狠戾也让他心惊。而且证供中提及的几个,都是重臣之子,没想到这案件背后还有如此大的牵扯,稍有不慎,别说官位,小命都可能不保。

出了宫,六皇子回到自己府中。长陵迎上前来,说“殿下,刚刚影卫前来禀告,您昨日让打探的那人,是昌平侯的次子晏离。他平日里不常出府,昨晚上出门,曾与一戴着面纱的女子说过话”

谢玄霁一听,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慢慢说道:“哦,这可当真是巧,此人怕是没那么简单。不知他兄长被害这事跟他又有多少关系。昌平侯痛失爱子,既然这件事由我主理,我也该上门去慰问慰问。”

长陵沉默了,殿下这样子可不像是要去慰问人的。他从小就陪侍在六殿下身边,但是刚刚殿下那个笑,他竟看不出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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