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险洞窟9（2 / 2）

“会不会有人已经找到宝藏了啊？”步美有些失落地问道。

“啊？不会吧……”听到她这么说，寻宝心切的元太连忙向光的方向跑起来，“喂！”

死不瞑目的男人被两个抬着，眉心处暗色的洞口处血源源不断地从中流出，顺着他惊恐的脸部一路蔓延到下巴。过于突然的骇人画面吓得元太发出一声呜咽，后退半步后惊慌失措地往回跑。

“元太？”柯南本来正要上前，见元太跑着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尸……尸体……”

不等元太战战兢兢地说完话，柯南就看到了元太身后追出来的男人，他的一只手伸进外套的内口袋中，借助身后光彦和步美还不明就里的光，柯南看清那是一把即将射向自己的□□。

“快趴下！”

没有时间思考，柯南连忙转身，张开双臂搂着他们卧倒，将三个孩子护在自己同样瘦小的身躯下。

于此同时，不和谐的枪响打破洞窟内的沉寂，将一发足以致命的子弹悄无声息地穿透男孩柔软的侧腹。随着延迟于意识到达的疼痛，暧昧不清的铁锈味在冰凉的空气中凝结，同拐角后的死亡纠缠在一起，悄然中汲取着总是将他包围的热量与微光。

这次的疼痛并非毫无征兆，在腹部左侧的剧痛到达前，工藤新一正在书店选购今天新发售的小说。他站在高耸的书架前，翻动着手中的书本，思索它有没有被购入的可能。

和在咖啡厅那次一样，起初是心跳的加速，高速跳动的心跳让他想起了不久前游乐园的夜晚，于是他身体内的每一次细胞都像恐惧着那时的感觉一样开始隐隐做痛，然后被它们所掩盖的腹部左侧的疼痛忽然之间高调地宣誓着自己的存在，几乎让他在那一瞬间休克。

而后那里的疼痛又变得绵长起来，不会剥夺他的神志，但也足以使他无法继续坚持站立，同早已从手中跌落的书本一样跪倒在地上，仅靠支撑在书架上的双臂让自己不至于过分失态。

他的异状显然激起了周围人的反应，有人在一边小声议论着，有人凑过来问他如何如何，也有人试图将他搀扶到一边休息。

“同学？你还好吧？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来，你挺住呀……”

新一并不能把周围的一切听得很清楚，他敷衍地点头，只是在他人想要取下自己的帽子时紧紧地护住它。

救护车到得很快，此时的新一已经几乎恢复过来了，腹部的疼痛虽然还如影随形，但不知道是他习惯了还是程度真的减轻了，已经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了。但他还是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大大小小总共三次的身体不适证明他的身体一定发生了点什么。

直到在一圈检查结束，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时才有心思思考其他。他摁了摁之前疼痛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从刚才一些检查时医生的神情看，也应该没有什么其他问题，那这也是那些他失去的记忆中的什么事造成的吗？他想。而目前看，最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是柯南，那个一定不是小孩子的的小孩。

新一想起过之前冰场时兰说的话，她猜过柯南就是通过博士的一些发明变回了儿童时期的自己。这个猜测并非无迹可寻，如果他自己不是工藤新一本人的话，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也会这么猜测，但偏偏他就是工藤新一。

平行时空？还是说克隆人？

新一天马行空地想着。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那哪些算不可能，哪些又算难以置信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躁。他想立刻打电话给柯南把一切又问清楚，可惜这里是医院，而他的手机也在之前同柯南一同跳进岩浆时，被水浸泡无法继续使用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

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麻醉针射出后，江户川柯南的意识就浸泡进这无尽的黑暗中，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知不到周围的变化。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看不见的冰川的洗涤下温度逐渐降下来，慢慢与冰川同化。

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他想。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把那个组织的一切公之于众，他也还没有和兰坦白，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变回自己真正的样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几个孩子得救了。

工藤新一，对了，还有工藤新一。如果自己就此永远沉睡，那至少现在工藤新一还活在这个世上，原本江户川柯南就应该在工藤新一重返人间后消失不是吗？这只是换了一种形式，从此那个工藤新一一定会代替自己继续追寻下去，去揭露黑暗，去创造光明。

工藤新一的话，工藤新一的话一定可以带给所有人幸福。

那自己呢？自己是谁？是工藤新一？还是江户川柯南？就此被黑暗吞噬真的是自己所期望的结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无人驻足观赏的繁星也偷偷爬上了夜空，从遥远的亿万年前注视着人间的烟火。脑部运动对糖分的消耗很大，肚子传来的提示音总算将新一从看似快要到出口的一团乱麻中捞出。新一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被医生要求留院观察一晚，这个时间不知道食堂还开着没有。

路过急救科的时候，新一看到了带着几个小孩的博士和小五郎，没有看到兰，也没有看到柯南。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他快步向他们走去。

“什么？手术！”小五郎震惊地大声说着，“不是一般的小伤而已吗？”

“是被子弹给击中了，”像是注意到了新一的靠近，哀稍微提高了音量，但语调还一如既往的冷静，“中弹部位在腹部左侧，虽然子弹穿了过去没有留在体内，但流了很多血，有可能伤及肾脏，因此情况似乎很危险。”

“喂，灰原，你在说谁？”无视看到他出现惊讶的其他人，新一下意识地捂住下午莫名疼起来的地方，在想要再近一步的地方不敢再近一步，焦急地问道。

很快他就知道问题的答案了。走廊尽头，同滑轮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兰的呼唤，她不停地喊着柯南的名字，那声音也随着推床的靠近一下下砸在他的心脏上。

推床从他身边经过，他看到柯南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他忍不住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在步美和兰的夹击下几乎无法辨认。但柯南挣扎着睁开一点缝隙的眼睛，在看到自己后眉头好像舒展开一点，随后又缓缓合上。新一觉得此刻的柯南像一只放在高台边缘的透明的瓶子，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变得粉碎。他不自觉攥紧了左腰处的衣服。

“医生不好了！”在柯南即将要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赶来，“前一名病患动手术时用掉了跟这男孩相同血型的血液，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备用的血浆了。”

医生闻言一时陷入困扰中，柯南的情况并不乐观，现在再去跟血库申请已经来不及了。

“请用我的血！”新一松开已经满是褶皱的布料，快步走到推床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他的血型是相同的。”

“新一…”博士小声着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先生，您的身体……”医生打量着新一身上的病号服，有些担心地开口。

“如果新一可以的话那我也可以！让我来吧。”

“兰？”新一看向兰眼底的坚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她地笑了笑，“你就留在这里，我没事的，我一个人的血对他来说更安全。”

“那请跟我来验血室吧！”犹豫片刻，在经过医生的点头后，护士对他说。

新一应了声，低头又看了眼不知何时又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孩，凑到他的耳边，放柔和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陪你一起，侦探くん。”

光箭射进黑暗的巢穴，柯南伸手抓住了它。柔和的光芒从他的手掌开始逐渐重新包裹住他的全身，修补着他被黑暗覆盖的残缺。

作为侦探的使命还没有达成，他不会就此止步。工藤新一也好，江户川柯南也好，他们会一直追逐真相，直到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