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朵花花4（2 / 2）

这次不管是锁链还是火焰都不会影响食人鬼再生能力，他的身体会在恢复和破坏中循环往复，直到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

和也看着他挣扎扭动，痛苦却又无法叫喊出声的样子，总觉得这样还是太便宜他了。

“这……就是……鬼吗？”

不远处的富冈义勇早就数完了一百，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消化到现在为止看到的一切。

这远超他过往的所有认知。

和也点点头，看着富冈义勇好像提线木偶一般僵硬没有生机，她心中最后那丝火气也很快烟消云散。

收敛起外散的戾气，和也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是，这就是鬼。长的很丑，以人为食，速度、力量、恢复能力都远超人类，一般的人类都不是对手，只有等着被吃掉的份。”

“可是……可是你怎么……你……”富冈义勇声音依旧生涩，“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和也试探性的向前两步：“我说的是一般人类，可我不是一般的人类。”

“那你是，什么？”

见富冈义勇并没有什么抵触的神情，在离得更近一些的时候，和也向他展露出那双竖起狭长瞳孔的眼睛：“如你所见，我也是鬼。”

没有更多的解释，她在等富冈义勇的反应。

如果因此而害怕她的话，她会立刻带着食人鬼离开这里。

男孩似乎是哭过一场，眼眶红红的，深海一般颜色的眼睛注视着和也的眼睛：“……你会吃掉我吗？”

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会见到茑子姐姐和千代婆婆吗？他们一家人还会继续在一起吗？

“不会，我不吃人。”

富冈义勇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她的说辞：“为什么，你不吃人？”

和也挠挠头，被他的问题整的有些苦恼：“嗯……这是个好问题。但很遗憾，我也不知道答案。虽然我知道自己是鬼，但不吃人就是不吃人，这玩意儿天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而且……”和也顿了顿，“我要是真吃人的话，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富冈义勇没有再接她的话，那孩子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又相信她几分。

和也后知后觉的“啧”了一声。

她需要富冈义勇的信任做什么，不相信她的话，她把这一堆烂摊子收拾完了甩手走人不就好了？管一个人类的死活做什么？

“正好给你科普一下，”和也手腕翻转，跃动翻滚的火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一把打刀的样子，“能杀死鬼的办法目前就我所知有三种：太阳光，日轮刀，还有我的火焰。”

“现在离天亮还早，所以我们暂且不做考虑。日轮刀的话，等你想要加入鬼杀队，通过选拔之后才能拥有。顺便一提，鬼杀队是专门杀鬼的队伍，如果你无处可去，又想给你的家人报仇，这个选项可以考虑一下，只是死亡率很高，要慎重考虑。”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我的火焰。”和也将打刀递给富冈义勇，“原理不知道，但杀死鬼的效果非常明显。用这个砍下鬼的脑袋，他们就会彻底死亡化成灰烬。”

富冈义勇依旧很沉默地接过打刀，和也也不期望现在他能说点什么：“选择权现在在你手中，杀死你家人的鬼就在那里，被我用锁链困住什么都做不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和也没有再去关注后续会发生些什么，她转身回到木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从某种程度上讲，黑夜和白天一样，都是和也的主场。

只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觉得，一个夜晚能过得如此漫长。

木屋的玄关处空间狭小，几乎每一块木板上都有鲜血溅到的痕迹，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两个如此瘦小的人类，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

放下手里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抹布，和也伸出手抚向那些晕染着血迹的陈年木板。

怎么擦都擦不掉。

无论尝试过多少次，那些血迹都没有丝毫褪色的迹象，反而随着她的动作，猩红的画面在逐渐扩散。尚且带着余温的液体深深地渗进木板内部，似乎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罪恶行径。

被吃掉了心脏，被啃食了血肉，被随意扔掉的白骨上满是撕咬过的痕迹。

年轻的女孩有着一双黑曜石一般，闪烁着明亮光芒的漂亮眼睛，像林间跃动的小鹿，看上去温柔又无害。

在帮富冈茑子合上双眼的时候，和也觉得，那种恐惧与无助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那样单纯的眼睛里。

往后的很多个黑夜里她将继续度过，只是没有人会在睡前用温柔的声音，跟她讲辉夜姬的故事了。

那个故事她还不知道结局。

以后也不会知道了。

角落中，受血鬼术影响的乌鸦终于醒了过来。在原地迷茫了片刻后，看到和也的身影，乌鸦有些不稳的走到她的身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和也好像在乌鸦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自责的情绪？

“不用担心，不是你的错……”和也摸了摸乌鸦的脑袋，有种和哺乳动物完全不同的毛绒质感。

远处的东方隐隐有破晓之势，漫长的夜晚过后，第二天太阳依旧要升起。

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向屋内，空气中传来微弱的，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声音，响动了一整晚的锁链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和也走出木屋，一身浅色的和服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她看向富冈义勇，男孩手中还握着那把打刀，透明质地的武器折射着太阳的光辉。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