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1(2 / 2)

现在的身体孱弱得不像话,人称豆芽菜,样子和上一世的初时律基本没差,人们明面上叫他俊秀小生,背地里叫奶白娃娃,看来老天是完全没听见他想要来生生得威武刚猛些的愿望。

本想躺平一生,没事看看山水什么的,然一场大火让归家两个少爷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十六岁的归时不得不领着被吓傻的弟弟四处讨生活。

归时想着靠山吃山,打算上山打猎搞钱,结果给半大野猪追着满山跑,最后只搞打点杀伤力不那么强的山鸡野兔。辛苦两年,掏光家底也才重建了两间房,初时律躺平的梦彻底稀碎。

本想给弟弟攒点老婆本,自己穷游天下来的,然一年后的一个小石子让他发誓,此生必埋萧初生。

起因是三月三迎神之际,族长萧柏山想趁着大好日子把儿子亲事定了,再慢慢把族中事物交个他。按习俗,定亲仪式需要在龙神庙中举行,由雾岳山主见证,得其祝福则可定下结亲日子。因为事关下一任族长亲事,当天除了不能下床的老人和没有任何兴趣的归时以外,几乎全族人都聚集到半山腰的庙中,小小的庙宇外人头攒动。

木家姑娘美貌虽不及画里走出来的归时,但杏眼盈彩、樱桃小嘴柳叶眉,是全族数一数二的美人,但是萧初生宁死不从,还说人姑娘丑得像青蛙,众人腹诽他看姑娘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瞎,他爹只好将他五花大绑抬上山。

归喜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生哥未来的妻子长啥样,却被同来吃瓜的群众挤在人群外,连人家姑娘的一片衣角也看不到,正应了他哥说的“密密麻麻的人头有什么好看的”,刚要走,后脑勺就被不知哪里来的石子给砸了。归喜气急了,转身一脚踢飞不长眼的的石子,没成想石子正中神像眉心。

众人只听一声闷响,龙首人身的神像脑袋顿时碎成了渣,刚刚还念个不停地大祭司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手里传承了不知几代人的珍贵经书掉落在地也浑然不知。这还没完,神像脖颈处的裂纹瞬间布满全身,哗啦一声,神坛上空留一堆碎石,村民受惊吓得后退几步,回过神来的大祭司和族长看到人群后的归喜脚抬得老高,两人后槽牙几乎咬碎道:“归喜!”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人大叫道:“不祥,不祥啊。”

自此,亲事暂时搁置的萧初生乐得满面春风,归时却差点气绝,为了重塑神像金身,他再次掏光家底的同时欠了一屁股债,还要到深山里守山半载。此时的归时比任何时候都想埋了萧初生。

没几天,几个长老便商议神像完成重塑时正好是适合婚嫁的黄道吉日,刚好能把之前的亲事一起办了。

萧初生一听不妙,他破罐破摔地当着他爹和一众族人面说:“小爷今生非归时不娶,当然嫁也是可以的。”

萧柏山气得眉毛乱飞,当场踹翻逆子,又抄了一边白胡子长老的拐杖往死里揍,萧初生也不躲,干脆脱了上衣自觉跪下让他爹揍个痛快。

竹杖挥舞的嗡嗡声令人头皮发麻,没一会竹杖断裂,萧初生后背早已血肉模糊,小子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他爹面前不知死活得笑道:“老爹,你气也没用,我们早就拜过堂了,不信你问我姐……”话没说完,人便昏死过去。

不到半日,族长儿子早与归时私定终身的事在全族炸开,人们也终于弄清楚被媒婆踏破门槛却一直不婚的归时原来不喜欢女人。一时间,无数少女求而不得的两个好男人成了一对,女子们不知哭透了多少帕子。不少痴心女子三天两头跑到归时面前哭诉,或哭着祝福他和萧初生的,归时当时只想把姓萧的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不堪其扰的归时天天在家打磨箭头,准备给萧初生一个一箭穿心。

守山期间但凡一有空就要把箭头磨得锃光瓦亮、利可断发,只待姓萧的狗东西自寻死路。然由于山中日子清苦,萧初生刚好是做菜的一把好手,所以当出现在面前的狗东西拎着一只烤山鸡时,归时打算暂时留他狗命。

归时怎么想都觉得那颗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归喜的石子多半和萧初生脱不了干系,但苦于没证据,想到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和自己的一世清白,被窝里的他气的牙痒痒,气着气着便睡着了。

梦中,归时立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碧空白云倒映在水上缓缓流动着,他看着水中的鱼儿心想皆若空游无所依无非这般。他刚抬脚踏出一步,鱼儿惊得四处逃散,空中落下一抹红色,走近一看是朵娇艳欲滴的山茶,一时间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

“快走。”

“谁?”刚掬起山茶,耳边便响起微弱、悠远的女声,归时四处张望却不见自己以外的任何身影,声音消失的同时手中的花旋即消散,霎时间脚下铺满无数山茶花。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快走。”

“救救那孩子。”

女声再次响起的同时又多了个苍老的男声。

我不该在这?救谁?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飓风掀起漫天花瓣,风息时归时的心跳几乎停住,他的脚顿时陷入累累白骨,眼前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的人。

距离自己不足三丈的战宗野提着刀就那么面无表情地,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阴鸷的眼里充斥着森森寒意,杀意逼人。

日轮刀寒光一闪,归时不由得用力按住心口,心脏被利器刺穿的疼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月白的衣物瞬间被猩红晕染,开出了无数娇艳的红色山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刀刃上的血液汩汩流淌,眼前的人邪魅一笑,他手腕翻转,轻轻一挑,痛入骨髓的撕裂感闪电一样蔓延至四肢百骸,与此同时,脚下白骨化作腐烂、血肉横流的尸山,一个个面目全非的“人”伸长了手不断向自己爬来,小腿部传来的黏滑感如闪电直击大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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