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水4（1 / 2）

徐南生皱了下眉头：“起居郎告病在家，恐难…”

“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了，怕也，没什么大碍吧。”徐丞相看向林见圆：“圣上，臣说的可对？”

林见圆自然也不能让徐丞相落了面子：“当然，不过是些小毛病，书写些字又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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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余听见敲门声时还在床上，挣扎着起身开门，

就看见刘公公局促的站在外面，

“刘公公，出什么事了？”颜余关切的问道，

刘公公面带愧疚：“皇上让您去一趟，今儿个是宫宴，大人们在寻起居郎呢。”

颜余犹豫了下，看看自己的腿：“我这腿…恐怕…”

刘公公脸上露出难色，

颜余看出他的为难，轻声道：“难为您老了，我穿上外裳这就去。”

看着颜余转身回屋，单薄的身影，任谁都能看出落寞，和傍晚的夕颜一般无二，是天命如此，无人能解。

刘公公心里是又惋惜又无奈：

可做主子的恩恩怨怨，哪是他们这些奴才能左右的。

颜余终究还是去了，一天的时间都没到，连身体的短暂喘息都被剥夺，

就又要去作为看客，看一场场主角是心爱人和别人的爱情佳话。

做口不能言的哑巴，做无能为力的傻瓜。

路上一步一疼的膝盖和吱吱作响的心重合，

就像昨夜刮过的大雪，今天也依旧感受不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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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圆算着时间，刚刚好一柱香，

颜余就慢慢走过来，腿脚应该是有些不便，小心翼翼的样子把本就脆弱美丽的颜余衬得更像潺潺流着的月光，

林见圆皱起眉，徐南生的药没有一点用，怎么现在颜余的腿还没好。

废物，跟他一样废物，

颜余低着头，露出小半张引人遐思的脸，论姿色，不逊池里的莲，

和徐南生的冰山美人不一样，颜余的美是带着温柔的，

颜余走到帝后两人身边，拿起笔一点点记录冬日莲池的盛况，

每写一个字，记忆里就有一句少年的话语被抹去，

那朝他微笑的少年说：“你就该是南方水乡里养出来的美人，在潺潺流水里，养尊处优。”

“你去过南方吗，见没见过莲花？”

“等我们长大，我定送你一池莲花。”

阿圆，

“它们和你一样美。”

我看见了，

“你会喜欢吗？”

这池不属于我的莲花，属实是，

招人欢喜，

颜余感觉胸腔撕裂一样的疼痛，没看六年后的林见圆，

但在回忆里跟他的阿圆一遍遍说：我收到了。

颜余喉咙发紧，一点泪也没出现，眼眶出奇的平静，

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书上说，如果对一个人再也流不出泪，心也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他的心像是被活生生剥出来，在大庭广众下碎裂，

颜余想：或许是因为，六年前的阿圆还深扎在他的记忆里，

他不怪抛弃了他的林见圆，他只是好想他的阿圆，好想好想。

颜余写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和影子一样，仍旧低着头，缩进黑暗，

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把头埋的更低，无论是徐南生还是林见圆，

他都不想看见，不想让他们的幸福打扰到他好不容易建好的希望，

他想彻底离开，就要干干净净，在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

在自己的回忆里麻醉余生，

林见圆看着徐南生久久凝视颜余，不虞的挡住那个清瘦身影，

和骤然锐利起来的徐南生的眼神对上：“随意看别人的东西不好吧，皇后娘娘？”

徐南生轻轻笑了：“他不是你的物件，也不是你的人。”

林见圆瞥了眼颜余，咬紧牙：“等事情完了，他依旧是我的，你趁早滚。”

徐南生无声做了个口型：不。

随后徐南生拿起花灯：“诸位，放花灯吧。”

林见圆铁青着脸，皮笑肉不笑，

颜余跟在队伍末尾，也被分到一个花灯，

他磨蹭了半天，不知道写什么，

最后提笔：愿阿园和小鱼永远十六岁。

写完自己也觉得不现实，笑话自己愈发活过去了，然后又私心把它折成特别小的一块，夹进花灯的花瓣缝里，

我知道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但是把它变小，如果能浑水摸鱼的实现，

那他就死而无憾了，

能和十六岁的阿圆长相厮守，多美好的事啊。

在众人放花灯的最角落，颜余给自己的痴愿寻了个启程的路，

看着花灯往池子的尽头去，颜余站起身，看着远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