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三十章 十日77（2 / 2）

这时他俩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所有能走的路线都已走过，再重复尝试也只是白费体力，加速死亡。他们都没有随身携带食物，只能依靠洞壁滴水和青苔地衣续命，尽可能保存体力，活到救援到来为止。

前三日，尚且还能行走的两人不死心地继续探路，惊喜地在隧道中发现了不少新鲜的脚印，料想应该是救援队入洞了。可无论他们是留下讯息，还是原地守候，始终无法与救援者碰面。

到了第五天，两人已经饿得走一步都头晕眼花，只能瘫在地上，不再动弹。为了节约燃油，他们没有点亮火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头靠头肩并肩地躺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迷蒙混沌的意识中，宛若幻觉般听见对方缓慢的呼吸声，以此来获取继续撑下去的动力。

不知道这样躺了多少天，御月早就无法计算时日。在时醒时昏的反复交替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救援，还是在等待死亡。他因为惧怕而有过片刻后悔，但是一想到在父亲心中，自己本就是个牲口般的供体，便平静下来。如果把与天地琉华同归于尽，当作是对父亲的报复，甚至还觉得有些欣慰。但是，沦为陪葬品的天地琉华，此刻作何感想呢？

天地琉华在垂危之际，隐约做了一个关于杜鹃的梦。

雌雄杜鹃只□□，不筑巢，把蛋产在芦苇莺的窝里。后来，杜鹃蛋孵化成一只体型巨大的雏鸟，而芦苇莺的雏鸟与之相比，则显得格外幼小羸弱。那只杜鹃在继父母的喂养下越长越壮硕，最后大得把鸟窝都撑坏了。为了获得更多食物和宠爱，它将弱小的义弟挤到窝外，任其活活坠落摔死……

“御月……”

听见低唤，御月睁不开眼，却感到眼皮外有光明刺透进来。

“你饿不饿？……”

天地琉华近在咫尺，而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意识尽头飘来。

“如果饿了，就把我吃了吧……也许可以多撑几天……”

原本模糊的话题，此刻骤然清晰，御月蓦地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哥哥！”御月一把抓住天地琉华，用尽最后的力气撑开眼缝。黑暗中竟看到天地琉华的右臂在燃烧！他这才蓦然惊觉，那气味不仅是衣袖，而且是皮肤被烧灼的焦臭。

“哥哥……”御月顿时慌了，连忙翻身扑过去，把正在炙烤天地琉华手臂的火把推到远处。然而天地琉华却微弱挣扎着，向旁边躲闪。

“如果要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向肩膀蔓延的火光，将他惨白的脸色和似乎带着微笑的嘴角照亮，“的确是你比我，更有资格……活下来……”两人在虚弱的残喘中，耗尽所有力气，最后都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