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8（2 / 2）

第二日，仙界便生了一条新的天规，见灵台结果不再公开，倘若有仙者公开讨论见灵台的结果，不仅该名仙者会被问责，那日司管见灵台的仙人，也将一并问责。

虽然资质欠缺，但江辞并未因此受到半分冷遇，就连旁人的议论，他也几乎没有听到过，仿佛并未有过那一日，见灵台上的事一般。

从那之后，他便不用再去浣书院。江辞只觉得憋闷，本想着还能在浣书院认识些小伙伴，此刻也只能发呆。但到了仙城中浣书院放学之时，沈子豫竟出现在了他的仙居门口。

那一日的沈子豫格外严肃，他竟准备了一本修炼心法。

“如果一段心法都不会，你如何能做好仙君？”

“母妃说了，我不当仙帝也没事。”江辞还不知道子豫哥哥为什么如此严格，心大无比地说着。

“你生来就是仙君，权势越盛，能谛听之事便是他人想要你谛听之事，能左右之事，也是他人想要你左右之事。若无仙法傍身，你要如何自处。”

江辞没想到沈子豫如此严肃，加上早上在浣书院一番，他心中也未尝没有一点不甘之感，此刻便是百感而来，一下子孩童式大哭了起来。

“那我能怎么办。”江辞抽噎着，伸出两只小手：“我两只手都放上去了，真的好痛。可是我就是这样，那我能怎么办。”

沈子豫将江辞灼满泡的小手抓在手中，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此时，洵烟听到江辞夺命的哭声，忙走了进来。

沈子豫一见洵烟，竟当众直接跪下，语气却是坚定不移。

“洵烟上仙，子豫不才，愿自请代为教导小仙君。”

江辞听着，哭的更是厉害：“我不要你当我老师，我不要。”

饶是洵烟，都对此时如此的沈子豫有些诧异。

“子豫，伐柯这几日还在向仙帝请命，要你一同前去阒水，引导残魂，平定阒水之乱。”

“子豫仙身初成，道心未固，愿陪同小仙君一同修道，以恒道心。”

见沈子豫如此坚持，洵烟也应允了下来，并代为禀报仙帝，那日之后，沈子豫不仅是江辞的贴身护卫，更要他修习低阶仙法的老师。

小江辞只觉这是个噩耗，哭了一个下午，哭到眼睛肿的睁不开。

他依稀记得，晚上睡觉之时，眼前痛的一片迷蒙，有人推门走进，在他小小的手中，悉心涂抹药膏。

江辞眼睛肿痛，但辨认出了那是沈子豫的身影。

他便嘟囔一句：“子豫哥哥。痛。”

沈子豫的动作便轻柔下来。

“子豫哥哥，我真的没有灵根吗？”

沈子豫并未回答。

“子豫哥哥，如果没有灵根，我是不是长大了就会被赶到那个什么凡尘世里。”

沈子豫依然无言。

“如果是凡尘世，听起来也不错，蓝田跟我说，那里有各种各样好玩的。玩上一辈子，差不多就过去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教你。”沈子豫平淡开口，如同在问无关紧要之事。

“嗯……倒也没有。”江辞嗫嚅道，但不知何来的心虚，他偷偷垂眸。

沈子豫也不再言语，仿佛刚刚一切从未发生过。

药膏涂抹完毕，江辞的小手不再疼痛，沈子豫给他吹完小手，便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月色清晰可见，江辞那夜睡的深沉香甜。

第二日，江辞醒来，面前就摆了数张墨竹桫纸，上面整齐抄写了低阶心法。沈子豫人却并未如期而来。

江辞伸出小手在墨竹桫纸上抚摸，便能看到沈子豫的字迹漂浮，他便耐着性子，怕沈子豫再板起脸来训斥自己，逐字逐行，悉心默读。

往后的无数日，沈子豫都会将抄好的低阶心法给江辞送来，江辞便是这样学完了所有的心法。

只不过，悉数生辰，早已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