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5（2 / 2）

江辞觉得头疼欲裂，再一看，已经没有了小江辞的影子，洵烟却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这么多年了，小辞，你受苦了。”洵烟伸手抚摸江辞。

“母亲……”

“跟母亲走吧，去六道轮回。五色仙城已经不再是原先的样子，母亲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洵烟眼中悲切，落下泪来。

“我跟，我跟，我只跟母亲在一起。”江辞几乎来不及擦拭满眼的泪水，他紧紧拉住洵烟的手，他早就想好了，这一世只是偶得，倒不如与母亲在梦中沦陷。

洵烟露出一个美艳诡异到极致的笑容，拉着江辞，向五色仙城之中走去。

江辞跟着，这是他这一世第一次觉得真正知道去哪里。

此时五色仙城风云变色，黑云压城，霰墨鸟嘶鸣声划开云霄，震碎五色仙城。

江辞只觉得洵烟身子一滞，胸口竟插着一支霰墨鸟的羽翼。

“小辞…… 救我。”洵烟的身体很快散作一团黑雾，江辞拼命去抓，却渐渐消散。

“母亲！”江辞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他紧紧地盯着霰墨鸟，仿佛目光中要滴出血来。江辞用尽全力催动仙界禁术辞云决，此时身边已经泛起大片汹涌云海，他也频频吐出鲜血来，眼前黑雾弥漫。

可就在捏决之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那是令人心情大动的触觉，是由梦境之外而来的，人的真实触觉。

“你忘了这是梦魇了？”一身墨衣的沈子豫看着江辞，并看不清表情。

“是又怎么样呢？”江辞全身剧烈一抖，周围汹涌云海散去，他的泪水也滚滚而下。他早知道洵烟是梦魇，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沈子豫已翩然落至江辞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抓紧了。我们出去了。”

江辞被沈子豫带至霰墨鸟背上，五色仙城顷刻化为泡沫幻影，霰墨鸟嘶鸣着盘旋而起，渐渐带着二人离开这一片迷迭花丛。

江辞醒来时，已是在别有洞天，沈子豫睡过的那张吊床之上。沈子豫正随意坐在一旁翻阅一本古籍，身上穿的则是之前那件青黛素衣。

“你刚从迷迭花丛里出来。”沈子豫并未看江辞一眼。

“你为什么进我梦魇？”江辞心里百转千回，脑子里却茫然一片，一开口竟问了这么个问题。

凡进他人的梦魇，须以他人意志为主，只要那个人不愿意出来，进入梦魇的人也将被困在那一生一世。

沈子豫没有正面回答，一本正经地说着：“你本就魂魄不稳，如今很难支撑仙法。”

江辞却立马坐了起来：“无妨。”他刚想捏个凌波诀走两步，却发现自己的灵识毫无反应。

“我封了你的灵识。”沈子豫合上书，看着江辞。

江辞此刻觉得很悲愤，几乎没有王法。自己好不容易再世为仙，却没有身体，天天呆在个魔君殿。现在连那一点仙法都没有了，别说椒聊的魂魄，他连个洱山都下不去。

他说：“凭什么？”

沈子豫装作没听到，毫无反应。

如江辞所料，沈子豫是不会回答的。

江辞觉得怒从心中起，几乎失去人身自由，他站起身走过沈子豫，想走出别有洞天去呼吸口新鲜气。沈子豫却开门见山到：“你不是来向问我椒聊的魂魄的吗？”

江辞已踏在洞口的脚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他看向沈子豫。

“当时他魂魄未散，是留在我处。但在二十年前，他不辞而别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他。”沈子豫的话语散在别有洞天中，飘渺之至。

“你为什么不早说，罢了，既然不在你这里…… 我就去别的地方找找。”江辞拔腿就想走，如今知道了椒聊的魂魄不在沈子豫处，那留在这里更是浪费时间，何况他并不想和沈子豫多生瓜葛。

“江辞。”沈子豫叫住他。

江辞有点猝不及防，只好嗯了一声。

“你魂魄未稳，就先住在这里吧。”

江辞觉得起了阵风，他甚至还没听太清楚沈子豫说了什么，沈子豫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