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破霓裳羽衣曲3（2 / 2）

“是。”伐柯恭敬到，双手捧着黑羽读到：“ 五色仙城只可缟素，不可有喜。”

众仙客皆一片哗声，江辞看到，灵若面无表情，而，杕杜则立即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灵若的手，恶狠狠地问：“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你暗通修魔行宫，与那堕仙沈子豫暗度陈仓，好救你那情郎？”杕杜的神情狰狞，他扬起了手。

江辞见状，心中怒痛，他袖中左手已经开始捏灵诀，想的是若着杕杜和仙君真敢再动灵若一下，那他就算仙魄毁尽也要剔了这杕杜的仙骨，烧了他的仙元。

但未等江辞动手，轰隆一声巨响，众仙循声抬头，仙君震怒，踹翻了面前的案几，一股云浪翻滚到每个仙客的面前。

“神君?杜当众提起仙城禁忌，入阆仙阁三日。”

伐柯当即以无题箫一掷，杕杜立即从灵若身上弹开，被两个仙兵押解了起来。

杕杜不满到：“父上！父上！这沈子豫欺人太甚！三百年了，你怎么就由着他欺辱…… ”话未说完，伐柯无题箫一点，杕杜就已经被禁了声。

仙君负手，摇晃着离开了谪琅台。江辞看到执着无题箫的伐柯，竟在微微颤抖。

这百家饭上，大部分仙客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饭也没兴致吃了。洱山土地吃饱喝足，正想恭敬地请示这位上仙，是不是该回洱山去了，一回头，却发现这位上仙已经没了踪影。

蓝田知道今天的百家饭发生了大事，此时仙客们正在稀稀疏疏地往凌云道上走。他连忙把自己的蓝田阁新奇玩意儿都摆出来，还想着趁他们回去再赚一笔。

这时，他却又看到了被伐柯上仙照拂的这位小仙客。小仙客站在他的摊位前。

又是来要什么好东西的？蓝田苦恼不已，却也只得开口：“小仙客…… 巧克力好吃吗？”

这位小仙客却径直开了口，声线已是成年男子般的冷静稳重：“蓝田，你以前说，只要我带你划仙舟，世上所有的巧克力就都是我的。”

蓝田顿时觉得时空凝滞，此时来往仙客多了起来，人声鼎沸，他一把将眼前的小仙客扯进了自己的蓝田阁，又一转身拉上了帘子。

江辞正打算开口，却听得蓝田先说话了，他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说：“我这帘子防火防盗，又有灵盾挡着，谁都进不来。”

江辞长出一口气：“你是打算把我藏在这里百年千年？你这蓝田阁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话音刚落，蓝田哭了起来。几乎是恸哭。撕心裂肺。蓝田把小小的江辞抱在怀里，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江辞不忍听闻：“你怎么变这么小了？你从前有那么高——你在哪里，水谷吗？那穷地方你吃得饱吗？你零花钱够不够？你爷爷看起来好穷啊！”蓝田又立即把江辞从怀里拉出来，抓起摊上的各种珍贵的凡间孩童玩具就往他的兜里塞。江辞瞬间被塞得鼓鼓囊囊。“都是你的……”

只要你在，就都是你的。

江辞被蓝田弄得眼眶有些热乎乎的，他说：“行了行了，好了。你抱的也不是我，你抱的可是人家水谷小灶王爷。”

蓝田这才瞪大眼睛止住了哭声，稍微恢复了几份理智。

“我醒来以后就是这样，我的肉身已经被毁，只有仙魄。灵力使用受限，只能借这小灶王爷的身体上仙城来。”

话音刚落，蓝田又抱住了他开始哭天抢地：“你的肉身呢！那你怎么办呢！你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才醒了，你这要怎么办！”

“行了。”江辞无奈回身抱住蓝田：“我倒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我终于能去凡尘世好好快活了。“

蓝田瞪大眼睛：“人家重生都是复仇，或者有什么大业要做，你？”

“我确实有大业要做。之前渝州还没去，火锅还没吃。我打算弄个仙身，就去那里归隐，老了当个开心和尚，逍遥过一辈子。”

蓝田愣了片刻：“倒是听起来不错，那不如我与你一起。”

“不行，在这之前，我得还一份灵若的情，才能安心去逍遥。我问你，当初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凡人你还记得吗？灵若在凡间的相公，椒聊。”

“我记得，他死了。”蓝田被这么一问，只好呆呆地回应。

江辞站起身来。

“灵若当时给了椒聊心火，这心火一生认一个有情郎。椒聊不会死的。就算是……像我一样肉身焚毁，魂魄也不会散去。三界六道，我要找到他。”

蓝田愣着点了点头。又很快反应过来，梨花带雨地说：“你这时候还操心一个凡人干什么！你先操心你自己的肉身怎么办！”

“对，我来找你给我做人面偶。”蓝田当年做人面偶的功夫在仙城远近闻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封笔。

“你…… ”蓝田咬牙切齿，知道他有备而来。

“你赶紧照着我做一身，做的不用太像我，能用就行了。”江辞催促着，又一边比划着：“我记得我以前大概长这样……眼睛很大……”

蓝田站起身来，一把拉开了身后的暗阁。江辞一看，惊呆了，大大小小都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面偶。从婴孩尺寸到七尺男儿，都是自己的脸，要不是蓝田这人面偶，他都快忘记自己的脸长啥样了。“你可真够……意思的。”江辞选了个七尺的人面偶，附身上去，很快将仙魄从水谷小灶王爷的身体之中抽离来了出来，此时江辞伸着修长的胳膊和腿。水谷小灶王爷则由于灵识尚未清醒，在一旁昏睡。

“这人偶做的真不错。”江辞站起身，剑眉星目，一汪眉眼有如山峦水波，云鬓肆意松散，只用一根紫色发带束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颀长的身体已是当初翩翩少年模样。

蓝田看到江辞，芬芳倜傥，与三百年前的记忆不谋而合，眼睛一眨又要哭出声来。

“行了别哭。这孩子一会儿就醒。他爷爷会来找。我得走了。”

蓝田往江辞手中塞了一张无字信，无字信可随时给蓝田传递消息。

“你拿着这个，随时记得和我联系。二十七日来找我换个人偶。你记住不可多用仙法，不然人偶会被反噬。你会仙灵受损。”蓝田开始碎碎念地叮嘱江辞，末了，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为难：“你若要去找椒聊的魂魄，你得去找子豫……上仙。”

“为什么？”江辞随意拿起摊上一张薄纱镂花面具，戴在脸上，并看不清他当下表情，外面的众仙客应当就认不出他来了。

“当年椒聊的魂魄四散，是子豫收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