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前6(2 / 2)

这让端坐在上首的谢长宁心烦意乱,她是个急性子,本打算借着这事好好嘲讽一番赵婉宁,没想到被对方摆了一道,火急火燎道:“江浸月,你当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怕是恨透了我吧。不仅没能拿到你父亲死前的证据,还错失了手刃仇人的机会,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跟我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装腔作势。我与你自小认识,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又怎能不知。只是谢长宁,我们本就是合作的关系,我可从未说过要成为你的手下,事事顺你心意。这次你的手未免伸得有些长了。”赵婉宁并没有被她激怒,反而自顾自的往一旁的太师椅上一座,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江家嫡女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合作?要不是看在你兄长的份上,我凭何要帮你?江浸月,从外来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女,从内来说你是罪臣遗孤,无论你父亲,你外祖父曾经多么功成名就,都已经成为过去。只要一日未曾翻案,你父亲贪污受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谢长宁对她这番轻蔑的态度忍无可忍,不由自主地扯开赵婉宁心中最不能触及的一道伤口。

只听见“嘭”的一声,赵婉宁沉下脸,手中的茶盏被重重搁在桌上:“谢长宁,你是公主又怎样。当年你母亲李康妃虐杀建元帝生母温诚皇后,太上皇因为红丸案死的不明不白,借此契机想要把持朝政,若不是我父亲和几位朝臣力挽狂澜,辅佐建元帝登基,让你亲生母亲移居别宫,你又怎么能虎口脱险与永乐帝一起养在李庄妃的名下,如今享受着乐安公主的名头。”

谢长宁被她的一番话说的羞愧难当,的确,她的生母乃太上皇文景帝宠妃李康妃,曾经一度备受宠爱,风光无量,甚至在文景帝临终前一度想要封她为皇贵妃。

可是她却与郑太贵妃勾结,想要一步到位直接封后,文景帝与朝臣留了一手,未能让她如愿。

结果未曾想,文景帝登基不过十余日便重病不起,四日后召崔内侍看诊,崔内侍乃郑太贵妃的贴身太监,掌管整个御药房,郑太贵妃与崔内侍勾结,让其用“大黄”替文景帝治疗,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加重了文景帝的病情。

文景帝的身体极度虚弱,甚至处于衰竭的状态。朝臣们发现端倪,对崔内侍一顿上书与抨击,江柏轩更是直言;“崔内侍乃贼臣,其心可诛。”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日,文景帝召英国公,内阁首辅,包括江柏轩等十三人进宫,让当时还是皇长子的建元帝出来与他们一一相见,颇有临终托孤的意味。随后,将崔内侍逐出皇宫。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九日,鸿胪寺丞沈素和向文景帝敬献一枚红丸,虽然朝臣一再反对,文景帝自知危在旦夕,不如放手一试,便服用了沈素和调制的红丸。

泰昌元年九月初一,在文景帝服用下第二颗红丸的三日后,突感不适,五更天时,暴毙而亡。

命运无常,文景帝在位不过一个月,就猝然离世,建元帝也在前朝后朝凌乱不堪的情形下,草草登基。

乐安公主的生母李康妃与郑太贵妃趁此沆瀣一气,妄图把持朝政,李康妃更是赖在乾清宫不肯挪动一步,甚至做出了扣押建元帝的举动。此时站出来的正是以江柏轩为首的东林一党,在多次激烈斗争下,江柏轩说服朝臣,挺身而出闯入乾清宫,拥立建元帝即位。李康妃与郑太贵妃败下阵来,最后李康妃抱着尚不足月的谢长宁准备移居到仁寿殿中,而也是江柏轩可怜稚子无辜,才向建元帝求情将谢长宁放在李庄妃名下抚养。

谢长宁渐渐冷静下来,她遇事激动便容易说话不过脑子,江御史于她而言是无以为报的大恩人,她才会从小与江家一门亲密无间,尤其是那霁风朗月的江淮远,文景帝还未即位时便看出谢长宁对他有意,也打趣过二人的婚事,谁能想到曾经沧海难为水,最后竟然落得一个鸡飞狗跳的结局。

“刚才那些话,本宫一时口不择言,本宫向你道歉。可是江浸月,请你认清楚眼前的现实。你在盛京早就无权无势,你外祖父一家远离朝廷多年,你除了依附我以外还有谁能替你报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违背我定下的计策,让裴知予不牵扯到陈年旧案中,你觉得可能吗。一个男人而已,比你江家的血海深仇还要重要吗?”谢长宁敲了敲案几,对着赵婉宁直言不讳。

“这是我江家的恩怨,为何要牵连无辜之人。整个裴家只剩下他与老太君两个人,他暗中收集那些罪证也不过是放不下与贺大哥之间的情谊罢了,这并能成为我将他拖下水的理由。至于你的那些成算,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只能助你一臂之力,铲除王高全的势力。其他的,我并没有助纣为虐的爱好。”赵婉宁并没退让的打算,一再向谢长宁据理力争道。

两个人互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对方,赵婉宁并不想跟她再继续牵扯下去,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一无所获。

彼此之间本就貌合神离,一旦生拉硬扯,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既然聊不到一块,就此拜别吧。至于今后是否还要合作,彼此都冷静下来再好好思量吧。”赵婉宁起了身,干脆利落的和谢长宁告了别,却被对方从身后投掷来的一句话放慢了脚步,定在了原地。

“江浸月,你这么在意裴知予,是不是因为当年和他暗通款曲的事情被贺润辰知晓了,才让他失意钦州,大败而归,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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