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波又起4(2 / 2)

终于熬到了第十日,一夜过去却毫无动静,难不成凶手真的转性及时收手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永乐帝三番五次宣裴知予进殿,无人知晓君臣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想来也是与京中的凶案有关,这就让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郑彤十分不爽,自己才是整个锦衣卫的统领,可圣上几次都越过自己直接让那小子面圣,莫非这都尉府要变天了不成。

他派手下人追查了几次,都未能查出与凶手有关的线索。所有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几个受害人真正遇害的地方,全是凶手二次抛尸后选择的地点。

除了能推断出凶手武功高超,杀人在方寸之间以外,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抛尸的场所被他伪造的及其干净,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如此一来,整个案件可以说毫无进展,圣上没有怪罪下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郑彤哪里敢亲自面圣,这不是上赶着给永乐帝送上自己的项上人头吗。

郑彤按下心中的不爽,对于裴知予这个人,他还真不能怎么样。对方虽然年纪轻轻,再过两年便要按照太上皇的旨意继承裴国公的名号。如今的裴国公府虽然只是一具空壳,但到底是陪太上皇打天下的开国功臣,一家人为了大周国英勇牺牲,谁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己为官十多年,才从镇抚使坐到了指挥使的位置,他不过三载便升上了指挥使同知,只比自己矮了半截,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现如今永乐帝虽然对王督公按下不表,却也将王高全的职位降了半级,让自己的御前大太监顶替了王督公之前的职位,看来是要准备对王高全和他背后的势力动手,前朝后宫,势同水火。

至于这三起凶案,更是扑朔迷离。被杀的均是过去与王督公关系密切的老臣,他们这些背后与王高全密不可分之人,谁的双手没有沾染过鲜血,六年前,与东明党党争的往事还历历在目,难保不是漏网之鱼前来复仇,只是牵扯到的人和家眷太多,一时无从查证。

郑彤并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处境,过往的事情他或多或少也参与其中,现如今他好歹是个锦衣卫指挥使,武功底子自然不赖,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多加小心便是,除此以外他确实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尽快将凶手水落石出,免得日日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戌时将至,郑彤像往常一般从觉春楼中推门而入,半月前虽然发生了命案,但并没有影响盛京第一花楼的生意。作为盛京最大的勾栏院,鸨娘名唤琼娘,曾经也是名动一时的行首之一,不少达官贵胄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她半辈子都对情爱意兴阑珊,唯有金钱与权力才能让她在这盛京城里安稳无忧。如今年岁见长,却将这觉春楼打理的蒸蒸日上,半月前发生了那样血腥又不吉利的事情,很快就被她处理的井井有条,消息也不紧不慢的被压了下去,背后没有人脉是不可能的。

虽然很多人猜测过为觉春楼撑腰之人到底是谁,但一直高深莫测。有人猜测过郑彤,他不过一个区区三品指挥使,手上能使的银子怕是还没有裴世子的衣裳值钱,真把他当盘菜了,不过是为了排解压力偶尔来见见自己的相好凝竹姑娘罢了。

觉春楼里,郑彤从容不迫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盏,外间传来悠扬的琴声,凝竹有一搭没一搭的弹奏着古筝,一首《宋玉悲秋》期期艾艾,倒也符合他的心境。

他脸上带笑,心中却多了一丝酸楚,悬在他头上的那一把剑也不知道何时会坠落。

郑彤是觉春楼的老主顾,自然是琼娘亲自照拂,她像往常一般给郑彤添了酒,含笑地打量了他一眼,安慰道:“郑大人今日面上怎么一派愁苦,可是这京中的凶案让郑大人忧心忡忡?”

郑彤将酒杯放下,背靠着软榻,懒散的回答着:“怎能不忧心,圣上虽然对我未曾有交待,但肯定颇有怨言。还有裴知予那小子,总是被圣上私下召见,我这指挥使是个摆设吗。”

郑彤倒不担心自己和琼娘倾诉这些由来已久的积怨,既没有涉及到朝堂机密,有的也不过是私下对属下的抱怨而已,觉春楼的口风严谨,他心中有数。

过了亥时,郑彤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在人迹罕至的街道上,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一阵寒风吹过,激的他一个趔趄,发觉身后有一黑色人影神出鬼没。

郑彤明面上装聋作哑,却下意识的紧紧按住腰间的佩刀,眼里带着几分煞气。

顷刻间,黑影身形一晃,手持利剑闪到了郑彤的身侧,直直刺向他的眉心。郑彤屏住呼吸,还没看清黑衣人的长相,拔出长刀身体跟着换了个方向,稳稳挡住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刀剑碰撞的瞬间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黑衣人没想到他竟然能挡住这一击,脚下用力一蹬,又是一剑袭来,酒劲上来松懈了郑彤的注意力,他还未回神,脚步迟缓的往旁边一侧,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黑衣人手腕一转,扣住郑彤的脖颈,他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喉咙处已经被利剑划破一道深而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泛着光亮的地面,场景十分骇人。

郑彤失血过多终于不堪重负倒了下去,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遭此不测,黑衣人揭开脸上的黑布,一脸狠厉又兴奋的望向奄奄一息的郑彤,倒在地上的郑彤怒目圆睁,一张完全陌生的男性面庞出现在他的面前,刚想发出声音,只见黑衣人狠狠一剑砍向他的脖子,头滚向了一边,染红了地面,

再三确认郑彤没了气息后,黑衣人将他的头颅包好,留下一具无头的尸身在原地。脚尖轻点,蜻蜓点水般的趁着夜色飞向了房檐,使着轻功不知朝哪个方向奔去。

夜色汹涌而来,含拢着盛京城的天幕。浓厚的乌云遮挡住微亮的月光,偶尔从缝隙中撒漏出的细碎星光也很快被黑夜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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