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影2(2 / 2)

跟丢了人,裴知予又返回了墓碑前,石碑前的空地上放着几盘点心和几个满好的酒盏,一看就是在这里祭拜。

他眯着眼睛,凑近闻了闻外袍上沾染到的白色粉末,竟然是面粉,看来被对方摆了一道。

贺家的祖坟本就是秘密,除了他和永乐帝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这些人都是永乐帝的心腹,唯一的女子只有乐安公主,乐安公主并不会武,与贺家并无交集,那么又会是谁,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浮现,可很快又被驳了去,六年前江家一门被判斩首,又怎会是她。

小寒之后,集市两边的酒楼,作坊都做起了应季的甜酒生意。

一辆简马车穿梭于街市,在朱雀大街的飘香茶楼前停了下来。很快一个穿着鹅黄色浮光锦百褶裙,外面罩着一件珊瑚红羽毛缎斗篷,头戴帷帽的女子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小厮领着她们上了二楼雅间,一个身着水蓝色竹叶纹外衫的男子端坐在位置上品着茶,他看见包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钻了进来。

女子适时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张温婉秀丽的芙蓉面。柳叶眉细长,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带着朦胧的水汽,一头乌亮的黑发挽成随云髻,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两人都有些悸动,距离上一次见面半年有余。屋内烧着炭,没有一丝寒意。女子脱了斗篷,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握着茶盏,想要驱散手上的寒气。

“看你的样子,想必过得还不错,为兄也就放心了。”男子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眼眶有些微微发酸。

父母身死后,兄妹二人隐姓埋名一路南下,被安置在了外祖父旧友赵副指挥使家中,为了不让人察觉身份,甚至摒弃了原有的姓,随了赵姓。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好在赵家待他们视如己出,兄妹二人在姑苏待了五年,一年前,拿着赵家为他们办好的新身份,再次回到了盛京。

“兄长这次回来能呆多久?想必开春书院就要赶你回去了吧。”赵婉宁避重就轻的回了话,对比过去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如今他们的生活倒还算得上安稳,兄长靠着新的身份在麓山书院温书,为来年的秋闱的做准备。

这两年,虽然兄妹之间时常通信,但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麓山书院一向严格,又离盛京有些距离,也只有每年正月前会放一段时间比较长的假让学子回家探亲。

“大约能呆到正月十五,之后便要回书院了。婉宁,我来京途中便听到一路有人说,不过月余这京中已有三人毙命,你一个女子在京中,还是要注意安全。”赵竹青一路上听到不少有关盛京中的趣闻,其中最能引起他注意的就是近来几桩凶案。

“大哥无须担心,这凶手看来是专挑官员下手,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有何关系。这三名官员似乎是王督公的亲信,当年他们迫害了多少忠臣,报应罢了。最好能将王高全和他那些党羽一网打尽,杀之而后快。”茶水冒出的热气掩盖住赵婉宁眼底的恨意,当年王高全迫害的大臣中,就有他们一家。

“婉宁,这些事情不应该你来操心。父母的冤屈不应该你来扛,你这样将我这个做大哥的置于何地,陛下登基不足三年,根基未稳,却也大整朝纲,恢复恩科,实乃万幸。待我来日高中,入朝为官,自然会找机会向圣上沉冤昭雪。”赵竹青一片丹心,陛下广开恩科,实属不易,他这些年也未曾懈怠,来日考上功名,成竹在胸。

“大哥只需要好好温书为秋闱做准备就好,旁的无需操心。只是,你当真觉得,永乐帝真是值得托付之人,会为江家翻案?”每次聊到这个话题,兄妹二人的意见总是不统一。对于赵婉宁来说。为父母报仇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哪怕是付出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按照兄长的想法江家满门何时才能沉冤得雪。至于永乐帝,早在他还是信王之时便唯唯诺诺,文景帝十分看好这个儿子,文武伴读皆是寻来盛京中最好的儿郎,却也改变不了他不堪大任的事实,他如今能坐在这把龙椅上,纯属运气。

“婉宁,前朝之事不是你一个女儿家一言一句就能高谈阔论的。陛下还是信王之时,我便知他是一个深谋远虑,不卑不亢之人。绝不是你面上所见这般惟命是从。罢了,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赵竹青笑了笑,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撇开了话题。

“什么事?”赵婉宁被他最后一句话所吸引,狐疑的望向赵竹青有些闪烁的双眸。

“过了年下你便要二十了,可有看中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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