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结案13(2 / 2)

“大胆罪犯,到了这等地步还不思悔改,口出狂言。”宋文喆呵斥道。

左右侍卫立刻上来将柳玄舟强行按压着跪了下来,柳玄舟还想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力量悬殊。

苏景澄的脸色也来越冷,心里止不住的冷笑。这几日没见柳玄舟反倒是狂妄了许多,不过柳玄舟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柳玄舟你身为知府,大灾之年中饱私囊鱼肉百姓,不顾百姓的死活,且隐瞒灾情,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流寇四窜。人证无证具在,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柳玄舟眼神呆滞,对宋文喆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要见四殿下,他答应过我的。”

“荒唐,殿下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宋文喆再次呵斥道。

“此人已经神志不清,将他拉下去,收押回牢房等候发落。”唐青颂吩咐道。

“不...我要见殿下...我要见苏景澄。”

柳玄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奋力的挣扎着怒吼着,精神显然是已经有些不正常了。牢狱里日复一日的失望等待又失望的精神折磨,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

宋文喆急忙的朝着侍卫摆了摆手,“疯怔了,赶快将他拉出去。”

苏景澄冷眼瞧着发疯着柳玄舟,却丝毫同情不起来,和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相比,他死有余辜。

本想就这样放过他,眼不见心不烦,让他安静的上路,可看着如此锲而不舍想要求生的柳玄舟,苏景澄却更想惩罚他了,让他死的绝望。

“慢着。”苏景澄清冷的声音从帘子后穿透而来。

“参见四殿下。”宋文喆和唐青颂连带着堂上众人齐齐参拜苏景澄,独剩柳玄舟呆呆的站在堂上。

“免礼,起来吧。”苏景澄从帘后走了出来。

“不是要见我吗?”苏景澄锐利的看向有些呆滞的柳玄舟。

柳玄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日盼夜盼的人突然就这样出现了。苏景澄已经和他之前所见的大不相同了,今日的苏景澄穿的一身红色的常服,身上的蟒袍表明了尊贵无比的身份,柳玄舟对于苏景澄的身份有了最真切的冲击感。从前那隐隐约约的上位者的睥睨感,在这一刻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苏景澄并未急着开口,而是在等柳玄舟的回答,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满是玩弄的意味仿若在看什么逃不手掌心的困兽。

柳玄舟慢慢回过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殿下做人还是要讲究点信用吧,殿下当日许下的诺言打算何时兑现呢?”

苏景澄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冷声说道:“柳玄舟你还真是可笑。你说我对你许下诺言,那我问你,你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呢?”

苏景澄的一句话就将柳玄舟打入地狱,当日事发突然和紧急确实来不及有人物证,人证更不用说了当日房内除了他们三人也别无他人。柳玄舟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迅速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堵得他渐渐呼吸不过来了,似乎要溺死在这里了。那日事态紧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高估了苏景澄的品格,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们相见起,苏景澄身上清风霁月的气质,让他下意识以为苏景澄就是一诺千金的君子。他好像从来都没看清过苏景澄,一直是雾里看花。苏景澄太不一样,和他以往接触过的人都太不一样了。他不是小人,也不是传统的君子。

“苏景澄你卑鄙无耻,言而无信。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到底许没许诺吗?”

柳玄舟显然在苏景澄的刺激之下已经无所顾忌了,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困兽之斗。他像个疯子一样猛地冲向苏景澄。

“护驾,快护驾。拉住他。”苏景澄看着冲过来的柳玄舟并不惊色,反倒是吓坏了唐青颂和宋文喆。

苏景澄拍了拍挡在前面的唐青颂,示意自己无事。

“柳玄舟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就要我兑现诺言,那是不是日后随便一人都可以跑来诬陷本王,要本王兑现承诺。”

苏景澄的语气越来越重,已不是最初云淡风轻的讽刺了而是**裸的生气了。

“罪犯柳玄舟不知悔改还攀诬本王,宋尚书他是不是要罪加一等呢?”

突然被点的宋文喆立刻反应了过来,“是...殿下说的对。攀诬亲王罪不可恕。”

苏景澄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景澄,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地狱的。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苏景澄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区区小鬼,本王还怕你不成。你活着我都能让你死,你死了我更无需再怕,我问心无愧。倒是你柳玄舟,你才要当心。地下多是被你害死的灾民,你说他们会放过你吗?他们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果然柳玄舟脸色一片死白,也不再激动了,眼里的狠毒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逐渐浮上来的恐惧。

不仅柳玄舟恐惧,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苏景澄的话震住了。这个看起来还略显青涩的少年,做起事来却是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狠决,让人不自觉地望而生畏。

“拉下去,不是快死不要给他饭吃,让他给我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滋味,但是不许他死。”苏景澄冷静的命令道。

待一切都处理好了,苏景澄又是那个端方持正的四殿下。他清冷又不失温度的对着宋文喆和唐青颂说道:“二位大人今日辛苦了。”

宋文喆和唐青颂对视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齐齐恭敬的说道:“不敢,这都是臣等应该做的。”

经过马不停蹄几天几夜的会审,这桩震惊天下的赈灾贪腐案终究是拉下了帷幕。

苏景澄今日入宫就是为了向皇上说明此案,他再次走在了那条熟悉的道路上,只是今日并无风雨而是阳光明媚,让人心里也忍不住敞亮了起来。

“见过父皇。”

“起来吧。”苏冀北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父皇这是结案的文书还请过目。只是这王延清和柳玄舟二人还没有具体发落,还请父皇圣心裁断。”苏景澄将文书双手呈上。

苏冀北看着苏景澄恭敬谦顺的模样十分的满意,朝堂之上一枝独秀总归是少了些生气的。虽然苏冀北已立太子,但是只要他在位一天,他就必须拥有大魏的绝对统治权,任何人都不能威胁他的权力,包括他的儿子。

苏冀北的满意并没有过多的展现在面上,他接过文书静静看了起来。

“大胆,放肆,这些人真的是目无法纪,简直是要无法无天了。”苏冀北已然是怒不可遏了,他将文书重重的拍在了案牍之上。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他们不仅贪下了赈灾的银子,竟然还胆大妄为将捐粮改为捐银。如此藐视朝廷法度,最该万死。”

苏冀北原本不想将此事闹得太难看,一是怕朝廷由此失了民心,再无威信可言。二是这次赈灾是太子挑的头,虽然这几年他有些不安分,但毕竟他是太子是大魏的储君。

但苏冀北万万没想到不仅仅是这次的灾银贪墨,而是早在几年前竟然就已经有了捐银这种手法,况且这些银两还不少,他不信这是柳玄舟一个人就有胆子做出来的。

“柳玄舟作恶多端、欺压百姓、贪墨灾银罪无可恕,株连九族于明日午时斩首。”

柳玄舟已是尘埃落定,这王延清倒是有些难办。王延清是朝廷二品官员,又是探花郎出身,还数次收受太子的举荐,甚至苏冀北本人也曾嘉奖过他,此事之前他一直是朝廷的好官。

“老四你说说看该怎么发落这王延清呢?”

苏景澄故意略略思考再说道:“父皇其实这王延清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只不过......”

苏冀北见他面色好似有些为难,正小心打量着自己的脸色。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是我们父子之间的闲谈。”

苏景澄受到鼓舞继续说道:“不过是他从前受到太子殿下的举荐,且颇有名声,若是将案情公告天下,恐怕会大失民心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儿臣恳请父皇饶王延清一命。”

苏景澄见苏冀北面色如常,“父皇,为了大魏也为了太子殿下,恐怕不仅不能处死王延清,还要为他遮掩一二,要让天下知道朝廷对此次案件的态度,纵使王延清是朝廷的二品大员、纵使他曾受太子举荐,他也要为自己的失职付出惨痛的代价。要让他罪不至此,我们才可挽救民心于一二。”

苏冀北有些惊讶于苏冀北的这一番话,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聪明也更成熟。这些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事做起来好像也是得心应手,似乎是一瞬间就进入了角色。苏冀北惊讶于他的成长也惊讶于他对政治的敏感,但是他并未感到欣慰,反倒是有一丝警惕在心里的角落滋生。

“你倒是为太子想的周到?”苏冀北的语气不善。

苏景澄仓皇下跪,“父皇恕罪,儿臣不单单是为太子殿下着想,儿臣更是为大魏,为父皇着想呀。太子殿下是储君,在天下人的眼里他就是代表着父皇代表着大魏呀。”

“是呀,他是储君。”苏冀北惆怅的轻叹道。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苏冀北的神情已恢复如常。

结案三日之后,尘埃已定。柳玄舟作为主犯株连九族,而王延清举家流放三千里,而太子因识人不辨,荐人不力被禁足在府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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