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旧事12(1 / 2)

天已经亮了许久,从窗户外穿透而过的光线也慢慢变得刺眼,沈知许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突然而至的强光照的她有些不适,自然的抬起胳膊用衣袖遮住光线才真正的睁开双眼。

沈知许逐渐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床,紧接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让她很是陌生,脑中开始回忆起昨晚的事却涌上了丝丝疼痛感。她用手揉了揉脑袋,慢悠悠的起了身,没走两步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李尧臣。

看着躺的歪歪扭扭的李尧臣,沈知许瞬间就清醒过来了,她这是在花满楼里呆了一夜。

这花满楼是京里有名的青楼,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寒门商贾都趋之若鹜。花满楼里花魁青离姑娘在这京城里可是大名鼎鼎,来花满楼的客人大都是想来一睹青离姑娘的风采,不过大都是难得一见。花满楼虽是青楼,可这里的舞蹈和美酒也是一绝,在上京里也是出了名的。所以来这儿也不都尽是好色狂悖之徒,也有借花满楼的场子掩人耳目谈事的,当然也有只为欣赏歌舞美景的雅士。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不多,去妓院单单只看歌舞倒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真正的百年门第、清雅高洁之士,有他独有的清高和戒律倒是不会踏入妓院这样的地方。能抛开偏见,真心只为歌舞的却更是难得稀少。

李尧臣就是其中一个,他虽然纨绔风流之名在外,沈知许却知道他从来都只是嘴上风流,不动真格。他喜欢来这花满楼一是为的这里自由无束缚的气氛,当然这里的歌舞美酒也是吸引他。二是他不喜英国公府,自成年后就很少回去了这花满楼也成了他的去处之一。花满楼的姑娘都喜欢李尧臣来,他容貌俊朗又温柔潇洒从不做下流之事,能欣赏她们的舞蹈遇到难事还能陪着聊天开解。就连青离姑娘也是时常主动相邀于他。不过最喜欢他的还数花满楼的妈妈,这么有钱还省事的主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沈知许慢慢蹲下身来,推了推李尧臣的肩膀。

“李子谦,天亮了。”

李尧臣睡得正香,突然听到耳边的声音不由的有些蹙眉,迷迷糊糊的说道;“别吵,我睡觉呢。”

说完,翻了个身继续转过头睡去。

沈知许有些无语,加大了力度去推他的身子,秉持着不把这家伙摇醒就绝不罢手。

“啊啊....谁呀....”李尧臣痛苦的叫唤着,双手撑着头从地上坐了起来。

李尧臣正想发火,一睁开眼就看到蹲在身前的沈知许,有点愣住了,过了会又慢慢的缓过来神来,想起自己昨天把女扮男装的沈知许带到青楼来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向沈知许笑了笑,“阿沅,你醒的挺早的哈。”

沈知许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不早了,赶快起来,估计殿下都从宫里回来了。”

李尧臣听了沈知许的话,嗖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对对对...赶快回去,要是阿逸知道我把你带到青楼来,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你快去换身衣服去,这衣服都是酒味。”

李尧臣一边催促着沈知许,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李子谦,这是青楼,哪来的衣服给我换呀。”沈知许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尧臣猛地定住了拍了拍脑袋,“对对...我都糊涂了。”

片刻后就带着沈知许出了花满楼,去就近的铺子买了两身衣服,二人换了衣服就往苏景澄府中赶。

苏景澄早就在书房等他们二人了,刚一回府就知道沈知许一夜未归。他又是惊讶又是担心,毕竟沈知许长这么大还没有夜不归宿过,不过定下神后想着她和李尧臣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吩咐手下的人出去找后,苏景澄就一直坐在书房等他们了。

“阿沅,待会可别说漏嘴了呀。”

进书房前李尧臣再一次的在沈知许的耳边叮嘱道。

李尧臣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要是苏景澄知道他带着阿沅去了青楼,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让阿沅跟着自己出去了。

李尧臣和苏景澄从小就在一起混,最是知道他的为人。苏景澄这个人看起来清风霁月、君子磊落的,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是睚眦必报,而且还是个不将自己局限于任何形式方法的人。他向来是君子以君子之礼待之,小人以小人之法绳之,从不推崇什么一视同仁。

他们两个故作镇定的推开了门,一进门就看见苏景澄眼神颇为锋利的盯着他们。

李尧臣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了,两人也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李尧臣对着苏景澄面上一笑,还笑的的格外的如沐春风。

“从宫里回来了,情况如何?”

“宫里的情况待会再说,先说说你们俩的情况。干什么去了,一夜未归?”

苏景澄不为所动,面色严肃,并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哈哈哈哈....这么严肃干嘛。”李尧臣有些干笑着说道。

“也没干嘛,难得放松嘛,就带着阿沅去珍馐楼好好吃了一顿。”

“还有...就是...喝了点小酒。”

李尧臣边说边观察苏景澄的脸色。

“不过阿沅吃的还是很开心的。”

李尧臣特意加重的说着最后一句。

果然苏景澄见李尧臣说沈知许吃的开心,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松动。

能治住苏景澄的也只有阿沅,李尧臣不禁在心里感叹到。

趁着苏景澄脸色好转,李尧臣更是向着苏景澄笑的有些谄媚,抽空还给沈知许使了个眼色。

“恩恩,子谦说的没错,珍馐楼的菜确实不错,下次殿下也去尝尝吧。”沈知许有些趁热打铁的说道。

苏景澄见他们两一唱一和,也很难生气,不过还是严肃的指着二人叮嘱道:“你们俩,下不为例。”

“嗯嗯......”他们二人见苏景澄这是要放过他们了,连忙齐齐点头。

苏景澄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的,笑容戛然而止。

“昨夜你们宿在哪里?”

“我们...我们还能宿在哪里,就在我平安巷的宅子里。”

“没骗我?”

“没有,不宿在那还能在哪,英国公府肯定是不便的呀。平日里我都是住在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尧臣一脸诚恳的说道。

“最好是。”

“放心吧,我不会带坏阿沅的。快说说你在宫里的情况,我们都担心的紧呢。”李尧臣快速的岔开话题。

“情况算是乐观,陛下让我联合大理寺和刑部主审这个案子,但也敲打我了,不可牵连太多。”

“那陛下这是打算保三皇子了。”李尧臣有些无奈的说道。

“如此境地还要保三皇子。”

“颍州灾民是何等惨烈,陛下果真能心安理得?夜里能安然入睡吗?”沈知许气愤的说道。

“我们这位陛下的心可不是今天才这么冷的,我们见识的还不够多吗?”苏景澄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淡漠中透着一丝寒意。

沈知许和李尧臣的愤怒也被这寒意浇筑的冷了下来。

“那殿下打算如何做呢?”沈知许望向苏景澄的眼神里也不禁多了份期盼。

“现如今我们还没有任何的实力可以与苏景琮对抗,更别说当今圣上了。既然他要保苏景琮,那我们定是要顺应圣意。但其它人可没说动不得。”

苏景澄微微停顿了会,抬眼看向他们二人,语气变的更冷。

这么大的案子,不流点贪官污吏的血又怎么对的起数十万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灾民呢?”

苏景澄目光如剑,眼里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狠绝和果断。

天入了秋,夜色来的也更早些。明天就要开堂审理的日子,苏景澄和沈知许趁着夜色去地牢里看一看有些日子没见的老朋友-王延清。

这地牢不是苏景澄第一次来了,昭照太子被处死的那天,也是从这个地方被押往刑场的。只不过那天没有下雨,日头大的照在身上毒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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