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醒时分9（1 / 2）

一栋高楼。

很高很高的楼。

盛夏站在楼顶，从上往下看，看不到底。

此时，一片红光穿过层层迷雾直直射进了盛夏的眼睛，刺耳的警笛声突兀地响起。

“吱呀——”门开了。

一个男人，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灰色的风衣，双手插兜，依稀能看见他的手上戴着双洁白的手套。

男人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悠闲地踱步走到天台的边缘，靠在那里。

“你是谁？”盛夏问道。

可男人貌似根本看不到盛夏，并没有理会他。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中传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破门而入。

为首的女警官嘴里说着什么，可盛夏却听不清。

身旁的男人轻笑一声，这次盛夏倒是听清了。

他说：“不用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大义而已。”

是种花语。

盛夏想到。

女人似乎又说了什么。

男人的手摸索进了口袋，“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吗？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真的只是个伪君子罢了。”

是枪。盛夏看到了男人手中的东西。

周围的警察全都举起了枪。

“别怕。”男人笑道。

他将枪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了。而这颗子弹，是为把我自己送上西天而留的。”

“永别了，各位。”他说。

尖锐的枪声穿透了整个黑夜，男人如同折翼的飞鸟，从天台跌落。

盛夏想要上前拉住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碰到他。

他怔愣地盯着自己的手，似乎听到了男人在笑。

盛夏眼前一黑，面前又是天台、男人、警察。

刚才的那一幕重·演·了。

接下来，这个情景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在盛夏都快要麻木的时候，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男人俯下身子，盯着他。

盛夏呆呆地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是我的问题吧，小孩儿。”男人的声音有些轻佻，更多的是懒散，“你已经看我很久了。”

盛夏吓了一跳，“你看得见我！”

“当然看得见。”男人意味不明地说道。

“我一直在看着你，盛夏。”

恍惚间，盛夏好像看见了男人的脸，那双琥珀色的、空洞的眼睛中，毫无光彩，泛着金属般阴森、锋利的光泽。

男人在笑。

盛夏看见他咧开嘴，说着什么。

[我·等·着·你]

无声的话语让盛夏惊出了一身冷汗。

“Natsu…Natsu！快醒醒！”

整个世界都在晃动，盛夏隐约间听到了降谷零的声音。

盛夏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窗外仍是一片漆黑，而他的幼驯染，正紧张地盯着他看。

“零…怎么了？”盛夏茫然地看他。

“你在做噩梦吗？”降谷零的手贴在盛夏的额头上，“身上都是汗。我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你有点不对劲，就把你推醒了。”

“我…没事。”话到嘴边，盛夏还是选择咽了下去。

我等着你。这句话又在盛夏的脑海中回响。

盛夏不认识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见过那张脸。可是当他回想起梦里发生的事，又会忍不住的心悸。

总感觉，梦中的那个男人所说的话，有别的意思。

保险起见，还是先不告诉其他人为好。

“我已经忘记我刚刚做的梦了。”盛夏低声说道。

“再陪我睡一会儿好吗，零零？”盛夏伸出手，将跪坐在他身旁的降谷零捞进了怀中。

降谷零也没反抗，任由他抱着。

盛夏抱着降谷，轻嗅着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又重新陷入了睡梦中。

黑暗中，降谷零睁开了他那双紫灰色的漂亮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又骗我。”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过身与盛夏相拥而眠。

——————

再次睁眼时，已是第二天早上，身旁的降谷零早已不见踪影。

盛夏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后再慢吞吞地下楼。

抬眼，盛夏便看到了坐在餐桌旁吃着三明治的降谷零。

“零零？妈妈和冬崽呢？”盛夏问道。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顺口一说：“妈妈和冬姐出去了。今天有训练，妈妈叫我们两个自己想办法去并盛町。”

盛夏突然安静了。

降谷零迷惑地抬头，却发现他在笑。

“零零，你现在越来越顺口了。”盛夏满眼皆是笑意。

降谷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顺口接上的话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脸逐渐变红，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有…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的，零崽。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想妈妈也会很高兴你这么叫她的。”

“讨厌死了。”降谷零把红透了的脸埋进盛夏怀中，半天不见动静，假装自己是只鸵鸟。

“好了。”盛夏摸了摸降谷零的脑袋，“起来吃饭了，零零小宝贝。”

降谷零猛得坐起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小宝贝！你全家都是小宝贝！”

骂完他才反应过来不对。

“总之…”降谷零气愤地把最后一口早餐塞进嘴巴，跳下了椅子，“是不可能叫你哥哥的。”

说完，他就跑了，装作没看见盛夏眼里的调笑。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盛夏和降谷零在和司机掰扯了一大半天后，坐上了公交车，前往地铁站。

盛夏靠坐在位子上小憩，而降谷零则撑着下巴看窗外。

此时，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公交车被逼停在人迹罕至的公路上。

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走了上来。他们双手插兜，而兜中微微鼓起。

是枪。直觉这么告诉盛夏。

果不其然，两人掏出了兜中的枪，指着乘客们说道：“都不准动，乖乖把手机交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见乘客呆愣住了，装上□□对准一旁的座椅就是一枪。

“愣着不动干嘛，快点！否则把你们都打成梭子。”

这才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收缴完手机后，绑匪指了指盛夏，“你，过来。”

降谷零一把抓住盛夏的手，心跳因极度紧张而加速。

盛夏捏了捏他的手，微不可察地冲他摇摇头，故作镇定地向绑匪走去。

他低头盯着地面，不去看绑匪，轻微地咳嗽着。

一只电话递到了他的面前，“打电话给警察，按我们的指示说话，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绑匪挥了挥手中的枪，威胁盛夏。

盛夏拨通了警视厅的电话，“喂，是警察叔叔吗？”

“怎么了，小朋友？”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性警官的声音。

“我们被人绑架了。”盛夏说话的同时不断咳嗽着。

“绑匪说需要五亿的赎金。”

接着，盛夏按绑匪地要求，说出了交易地点和方式。

没等那头的警察多问，绑匪就按下了挂断键。

接线的警官立马站起身来，将绑架的消息告诉了身边的同事。

而当他要将听筒放下时，另一名警官拉住了他。

“小田切警部，你…？”

小田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按下座机上的回放键后，抄起了一旁的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在录音整整放完三遍后，小田切敏郎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张开来。

“这是…摩斯密码？”那位接线的警官凑过去一看，瞳孔震惊。

“真没想到啊，这么小的孩子。”小田切敏郎感叹了一声，就将这张纸递给搜查一课的各位同僚们传看。

上面只写着[东京][杯户][xx公路][公交][2][枪]

组合一下，就是东京都杯户町xx公路的一辆公交车上，一共两个绑匪，有枪！

小田切敏郎的眼神变得犀利。

“目暮、佐藤！”

“嗨！”

目暮十三和佐藤正义对视一眼，开始行动。

另一边，公交车上，盛夏想回到原来的位置，却被绑匪一把扯住后衣领。

“喂，小鬼，谁说你可以回去了！”

盛夏被粗鲁地甩到了绑匪身旁的椅子上。

“喂！你们想干什…！”降谷零想都没想就要冲过来。

“降谷！”盛夏揉着自己被撞到的腰部，严厉地呵斥道。

“待在那里别动！”

饶是降谷零也没有想到盛夏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再加上目前的状况是盛夏极有可能被当作人质，降谷零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泪水漫上了紫灰色的眼眸，降谷零强撑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你看这小子的长相。”突然，一个绑匪开口说话。

他的目光贪婪黏腻地黏在降谷零的身上。

“我觉得一定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