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控10（2 / 2）

前面说过，意识化身不能直接干涉世界内部的事。数千年前，金渡对争端无能为力；数年前后，金渡对楚源无可奈何。

金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源一步步毁灭了数个种族，将大半个世界纳入了他扭曲的思想下。

金渡茫然了，他迫使自己进入沉睡状态，以为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可即使金渡逃进梦中，仍有扭曲的黑影纠缠不休、阴魂不散。那些黑影们围着他旋转，发出似哭似笑的尖锐声响。

“一天一地多和谐的场景，怎么多了你这么个东西。”

“看看杨离那颓废不起的样子，你也知道那是谁的错。”

“我真替金沧感到不值。”

“替代品。”

“冒牌货。”

“废物。”

金渡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唯一支撑金渡走下去的，是曾给了少年金渡希望的罗凛。

你会回来的对吧，你会再来见我的对吧？

终于，罗凛来了。

金渡向他讲述整个沧海世界的发展历程，期盼着他能给自己下一个定义。

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个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现在的沧海世界，还美吗？”金渡热切地盯着罗凛，期待着他的开口。

但罗凛没有说话。

夸夸我好不好，骂骂我好不好，跟我聊一聊好不好。

拜托了，就当我求你，像是你曾经做过的那样，再为我指条明路吧。

直到罗凛离去，金渡也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金渡简直想把罗凛困在九重天，把他按在地上，扯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他想问问见多识广罗凛：“是不是我死在哥哥手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金渡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答案是明摆着的。

自己早该明白的，这样肮脏的世界，这样扭曲的地方，是不会有人喜欢它的。

痛苦，无孔不入的痛苦，深入骨髓的痛苦。

金渡好恨，他恨楚源，更恨自己。

为什么我那么幼稚。

为什么我如此无能。

……

极度的悲痛中，金渡终于想通了。

错了，从开始就错了。

我是祸根，我是毒瘤，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

看着陷入血战的原野，金渡无力地跪在玉台上。

玉面上映出的那个红眼血泪的男子完全不像个圣洁的世界意志化身，更不像那个温柔冷静的金沧。

悲极反笑，金渡扯出了个又哭又笑的扭曲表情。

哥哥对不起，你拼尽所有保下的沧海世界，终究是——

被我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