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篇1(2 / 2)

苏雨泊仿佛是看到了希望般,急切拿起木筒,她的手微微发抖,仿佛木桶上长了刺,扎进她的肉里,没有打开,却攥得越来越紧,“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这是她说的吧?”

“嗯,挚友难觅,季小姐,打开看看吧!”见苏雨泊沉默,林煦文也没对木筒之事多言。“玉候心怀杬国,请我扶七皇子以定大局,七皇子虽不得宠,但为人正直,颇有远见,敢做敢谋,在众皇子中也是翘楚大才,玉厘郡主也请我保您安全。她说他们甘心去死,但请你活着。杬国会安定的。”

苏雨泊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木筒,她一惊,木筒中装的是古岩城防图,并附带了一封信。

玉候兄妹离开前,在浥城山顶与林煦文谈论朝中不稳的事,他们早早预料到四妃想要争夺皇位,奈何她们教养出来的皇子大多娇纵,有勇无谋,个个的**大于能力,是些暴虐的人,杬王日渐病危,恐遭变故,自己却又得不到信任,心中万般无奈却无济于事。他们跪求林大人怜悯苍生,二求护苏宁苒。

可惜了这两兄妹,年纪轻轻就要为莫须有的罪名奔命,玉恒不过二十四岁,玉厘也才二十一岁,侯位同王位一般世代世袭,同王位传位一样,只有才能出众,文武双全且得到民众君王认可的侯位子孙才可世袭,代代的杬国王侯皆出类拔萃效忠朝廷。

“玉厘郡主还说,季宁苒就是季宁苒,绝不是苏雨泊。”林大人言辞坚定,这一刻的他与玉侯有些相似。

“她当时也站在这里吗?”苏宁苒远远望着山脚,玉珠般的眼泪,不禁从眼眶流出,他低下头,望着脚下,脚下的石头仿佛一面镜子,这面是她,那面是她。

“你的脚下便是她的脚下,季小姐,这里不能多留,你多保重,我告辞了。”林煦文越走越远,她却站在那里许久未离开。

经十日,容、途灵两国损两万人,攻入岩城棕山下。

不想半月后,杬王第七子梁元修,带领各重臣,同大国师陆谭麟将军林煦文带兵平内乱,发兵古岩,平外患。后四妃家族不堪重势落败,容与途灵两国无奈退兵百归城。经此一劫,杬囯损兵一万,大将五名,失地三座。梁元修被立为太子,不久梁宋继病故,国师陆谭麟突感重疾。梁元修继承杬王位,处死四妃和其家族同党,关押肇事皇子。

12年前宫中宴会,苏雨泊与玉厘在宫中初次相遇,她七岁,玉厘九岁,大殿上的两个孩童四目相对。

许是天意,自此之后小玉厘每次进宫第一个要找的便是苏雨泊。“爹爹,我想要和她做玩伴,您就和王上说,把她赏给我吧。”童真的玉厘多次祈求玉侯向杬王要苏雨泊。

奈何君臣有别,玉侯不敢随意开口。

“那可是七皇子的伴童,哪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好了,小厘,别在皇宫里放肆。”

以后的每一次玉侯进宫,玉厘都要跟着,跟着跟着便偷偷溜进七皇子宫,与七皇子和苏雨泊玩闹起来。

那时梁元修十岁,因他的母妃只是个位份低的妃子,处处受四妃刁难,导致他的童年过的并不好,就连伺候的奴婢也瞧不起他,他却心胸阔达,总爱拼命读书,渐渐的读书便成为了一种寄托。

一年前,梁元修好不容易有一次和父皇外出巡游的机会,在途中偶遇了季宁苒,她是个澈北战乱中逃出来的遗孤,在街边乞讨,梁元修见她可怜,对着父皇好一阵祈求才把她带回宫中,做他读书习武的伴童。自此,季宁苒被改名叫苏雨泊,与梁元修形影不离。

“瞧她跟着你天天穿一身素衣裳,还给她束男孩式样的头发,跟着你又不敢多说话,给你当伴童过的可真不好”玉厘见苏雨泊的衣裳向七皇子调侃。

“哪有?这可是上好的绸缎做的,你的还没这么舒服呢”梁元修反驳,像是被说中了,有些不服气,手挥舞着“她可是要做我护卫的人,自然要拿出侍从的素质,且她每天要陪我练剑,自然要穿的朴素些,谁像你啊!大小姐,天天穿得花里胡哨,你头上的珠子怎么没把你脖子压断啊?”

“啍,我就喜欢,你怎么着?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叫宁苒多好听啊,非要改什么雨泊。”

“只要她跟在我身边,就不会受欺负,吃的饱,穿的暖,你管那么多干嘛?”

“要不你把她给我,我带她出去好好转转,天天呆在宫中,多闷啊!”玉厘总是不喜欢梁元修整天将雨泊关在宫院中。试途把她绑了带出去,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不行,她是我的,能让你见到她,我已经大发慈悲了好不好!”

梁元修十二岁时,母妃蓉氏身感寒疾病亡,他被交于贵妃玉安言抚养,杬王逐渐淡忘了这个孩子。他变得沉默寡言,极少有高兴的时候。

玉贵妃是前玉侯的长姐,杬王梁宋继并不宠她,膝下也无子,因玉家之势与地位不可轻易撼动,杬王疑心玉家反叛篡位,才封她为贵妃,让外面的人觉得自己重视玉家,实则是把她圈禁起来,牵制玉家。

梁元修与贵妃住在长离宫中,字如其名,宫名就像这两人悲屈的命运。

宫中少不了皇妃皇子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即使不参与也避免不了意外,有时候挡不了一个替罪羊羔的下场,在长离宫漫长的十年光阴染暗了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眸。他终不能如田园的孩童一般无忧无虑,或如世家的子弟一般高枕无忧,又或如宗门的孩子不问世事闲散一生。

苏雨泊在宫中常耳濡目染过这些事,她学到的手段,暗中帮梁元修解决了许多事,玉厘的存在倒为他俩增添了几分乐趣,好在苏雨泊性格天生沉稳乐观,没有被宫中的恩怨侵染,对生活也十分有希望。

杬国四十三年初冬,梁元修与苏雨泊商量于冬末分道外出游历,两年后在皇子府会合,苏雨泊往东北方向走,梁元修往南边走,十**的少年心存远志,意气丰发,日夜行程。他们一个随商队游船习经济商尺之术,往南观御水患水治灾荒,一个身处田间下秧种田于民市井学生存治理之道,游历宗门,广交益友。

梁元修虽沉默寡言,但处事冷静,敢于绝断的性格加上聪慧才思,半年之内就在商队里小有所成,后游历湘南观盛景感天地习治理之术也有所收获。

苏雨泊一直以男子的装术示人,早在宫中时就随二国师李子孝学过易容皮术,她对这颇有见解,是李子孝所有徒弟中最出色的,从小学剑加之易容,做事小心谨慎,所以她在暗中为梁元修解决私敌后从未被人怀疑过,并非心狠手辣,而是生活的环境折暗了少年对生活的期待。

杬国四十四年春末,四妃中德良两妃栽脏玉贵妃谋害五皇子梁元合,借于杬王梁宋继对玉候不快,早有杀心,羞辱玉贵妃自宫门一步一跪到朝殿,玉侯见长姐受辱却无能为力,恼怒后大病一场,加之杬王暗中派人对玉侯下慢性毒药,玉候一病不起,初秋一个月内多次口吐鲜血后病亡。

秋末,玉候长子玉恒承民愿得众臣认可,继玉侯位,经数月对父死一事暗察到底,初有可茅头时受奸人谋害,发至乌城守疆。

得知消息的梁元修提前三月赶路到乌城,与玉侯兄妹饮酒夜淡,觉心中愧对玉家,回宫后,以己才能暗中招安贤士,外则表现得与世无争,四个月后,苏雨泊回到都城与梁元修会合。终于在四妃之乱时,招纳了大部分臣子。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玉侯身死,乱后玉厘尸身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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