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合一【含伍德视角】14（1 / 2）

薇薇安等了很久才在站台上等到了来接她回家的人——准确来说是家养小精灵。

在小精灵绒球断断续续的描述中，薇薇安将她迟到的原因听了个大概——

忙碌的克里维先生和陈女士今天难得在家办公，原本是准备亲自到车站接回家过节的女儿，但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道工作上的紧急传讯，立马匆匆幻影移形出门工作，只能把接薇薇安这件事再次交给家里的家养小精灵。

绒球说完，耷拉着耳朵，用细瘦的手指抓住衣摆，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小主人。薇薇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一定不太美好。

薇薇安原本就告诉自己不要对父母花时间陪她这件事抱有什么期待，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

但难过有什么用？

就在眼眶微微有些发热的时候，薇薇安的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抱怨向来是没有用的，何况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就应该习惯。

于是，她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颊，看了一眼早已没什么人的站台，和绒球一起幻影移形回到了陈家庄园。

当对着面前开满玫瑰花的绿墙念出口令后，墙上缠绕着的藤蔓和绿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活动，逐渐染上金属色泽，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划过一滴露水，折射着太阳光芒的那一刹那，所有点缀其间的花朵都变成了宝石质地，整面绿墙顷刻之间变成了一扇大门的模样，展露出其后精致华丽的陈家庄园。

薇薇安将行李箱递给一旁眼神热切的小精灵绒球，慢腾腾地漫步过水花四溅氤氲着彩虹的喷泉，从镶嵌在馥郁花丛中的大理石楼梯轻盈地拾级而上，在另外一个小精灵铃铛亮闪闪的笑容中走进了家门。

房子里的壁炉烧得很旺，仔细倾听还依稀能听见木料燃烧时发出的毕剥声响。薇薇安在暖意融融中解下斗篷自然地递给了身边等待着的铃铛，脑中却下意识地想起同样温暖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只不过，那里最不缺少热闹的欢声笑语。

“小主人饿了吗？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小主人喜欢的苹果派！”

小精灵铃铛因为薇薇安的回家开心得手足无措，一走一跳，热情地想带着薇薇安展示她精心准备了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

“小主人也可以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绒球放好薇薇安的行李，又马上幻影移形出行在她的身边，摇着头制止了闹哄哄的铃铛， “热水和玫瑰香皂已经准备好了！小主人随时都可以沐浴！”

“谢谢你们。”

薇薇安认真地肯定了她们的工作，“真是绝妙的提议，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

圣诞节还没来临，但是陈家庄园内外已经逐渐开始挂上圣诞装饰，客厅里的圣诞树已经挂上彩灯装饰好各色魔法小道具，墙上围好了圣诞花环，满墙的雪花装饰一边慢慢旋转一边往下落着触地就消散的晶莹雪粒。

薇薇安说的重要事自然和节日有关。按时间算，她整个圣诞节优惠期间买的包裹到今天就都到齐了。该给朋友们包装礼物了！这可是个大工程！

薇薇安匆匆回到房间换好家居的棉质长裙，随后马不停蹄地跑向楼下专门存放包裹的房间。负责保管钥匙的绒球早就等在门口，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摘下钥匙打开房门。门开的那一刻，满满一屋子小山一样的包裹顿时出现在薇薇安的面前。

“哇哦。”

薇薇安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挠着头感叹道，“看起来……买的东西好像有点多。”

恪尽职守的小精灵绒球迟疑地看了小主人一眼，没有说话，在薇薇安的注视下走到房间另一侧的一扇小门前，一拉门把手，无数小包裹组成的洪流便争前恐后地从开启的缝隙里涌出，不一会儿就叮铃哐啷漫了一地，淹没了绒球半边身体，她只能手脚并用艰难地从里头爬出来。

“……”

薇薇安沉默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吧……我承认……确实买多了。邮寄购物最大的缺点就是在接触不到实物时对数量没有概念。”

这时，角落堆着的两个巨大的泡沫箱吸引了薇薇安的注意。尤其是边上还放着刚刚拆下的木板，更让她觉得奇怪。

薇薇安一边吩咐着绒球用魔法将包裹们按类型整理好，一边随手摘下箱子外包装上的单据，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惊喜地发现这是从国内提前寄过来的新年礼物，大一点的箱子是姨姥姥等长辈准备的特产，而小一些的则是表亲们为她搜寻来的各种小玩意儿。

薇薇安对这些新奇的东西爱不释手，想起自己身的朋友很少接触到这样的东方礼物。她灵机一动，在小精灵绒球的帮助下不一会儿拆了好几个包裹，“刷刷刷”地用速记羽毛笔安排起送给朋友们的圣诞礼物——

韦斯莱双胞胎们最近在研发新的魔法道具，放假前陷入了创新瓶颈，弗雷德正到处找人帮忙实验寻找好点子，礼物嘛，最好是新奇一些能给他们提供灵感的！

薇薇安想着，从术法道具里翻找出一个小匣子，上面写着“万剑归宗”四个泼墨挥毫的毛笔字，匣子的软垫中嵌着一柄手指头长度的小飞剑，可以被手指指引着飞起，随着手部动作变化随意排列阵型变出无数分身。薇薇安觉得这倒很适合个性跳脱的弗雷德。

至于乔治……

薇薇安一边思考着，一边随意从零食包裹里摸出一粒颜色鲜艳的水果硬糖拆开包装丢进嘴里，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舌尖陡然爆开的浓重酸味呛得咳嗽连连。

“？”

薇薇安匆匆将这颗比十根酸棒糖还令人牙酸的柠檬糖果吐了出来，拿起包装认真查看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秀逗爆酸糖”。

这样的东西……

她沉默了。

这样的好东西一定要加进韦斯莱兄弟的礼物清单里！

想起之前被诱骗吃下打嗝糖的事，薇薇安的心里生出恶作剧般的期待，不由邪恶地叉腰大笑起来——她实在太想看看弗雷德和乔治毫无防备地吃下这颗整蛊糖果时的表情了！

缇娜的话——

薇薇安和铃铛一起搬开堆叠的包裹，找到了属于缇娜的足有一人高的巨型礼物。

薇薇安给她订购了魔法厨具商店时下最火的全套烘焙用具，希望缇娜能够继续在感兴趣的事情上大展拳脚。

但一想到缇娜今天临分别前有些不太对劲的情绪……薇薇安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亮前一亮，转身翻找出一个配着淡紫色丝带的纯白纸盒。带着神秘的微笑加进了好友的礼物清单。

薇薇安又如法炮制安排好了给其他人的礼物。在翻阅圣诞商品图册时，她心中隐隐约约就有了一些模糊的规划，并没有闲置太多邮购的东西。

安排了整整一个晚上，忙得热火朝天的她甚至于一边包礼物一边吃晚餐。到最后，就连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斯莱特林姑娘薇薇安也给她准备好了一份适合她的礼物，只是到了打包之前，热情上头的薇薇安才想起来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哪怕是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是……

要送给奥利弗·伍德什么礼物呢？

蘸着墨水的羽毛笔在半空中顿了顿，“啪嗒”一声落下一点墨汁在送礼名单上缓缓晕开。

薇薇安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对于什么礼物合适伍德一点儿想法也没有，也完全不清楚伍德对于礼物价值最低的接受程度是什么。

这件事成功拖慢了她的送礼计划，在家里绞尽脑汁想了几天后，她才迎来了一个打破她这一焦灼状态的人，那就是露西娅。

薇薇安已经忘了多久没和这位儿时伙伴见面。

在她发现她的发小无缘无故变成一个默许着甚至参与着可怕欺凌的人后，薇薇安久久不能释怀。

露西娅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姑娘——她从薇薇安的疏远和冷待中琢磨出了滋味，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失去这个慷慨大方的朋友，于是，借着一起去对角巷采购为由，她叫上了不少二人从小认识的共同好友，主动通过互联的壁炉飞路来到薇薇安家里，想热热闹闹地消融二人之间尴尬的薄冰。

“之前是我做得不对，薇薇安。”

露西娅从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茶话会里抽身，约着薇薇安来到临湖一面的书房里，这里大得像一座小型图书馆，通体令人一眼就能感到厚重感和平静的木质装饰，书房正中央还有一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美丽的湖景一览无余，非常适合谈话。

“我想了很久——那样做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当然，也绝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行为，当时我实在是有些坏，但，你知道的，有时候交朋友就是要迁就对方，和对方保持行动一致……”

露西娅抬起蓝色的眼眸小心观察着薇薇安的表情，表情有些急切，“我知道那是错误的，也能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感到很是抱歉，所以，你能原谅我吗薇薇安？”

“西娅，那你还和伯斯德交朋友吗？”

露西娅一愣，外头女伴们的谈笑声远远传来，她犹豫了几秒，抬头看了眼禁闭的书房大门，靠在沙发上没有否认。

“我们几个好友并不全在同一个学校，甚至最近的也都不在同一个学院，我需要朋友——你不也找到了新朋友吗薇薇安？其实伯斯德并不是那么坏，认识她之后，我觉得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明显快乐不少——她还是有些人望的。”

薇薇安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静静看着露西娅。一起长大的朋友总是相互影响，喜好相似，她们之前其实很少出现那么大的分歧。

“那你有向那个女孩道歉吗？”薇薇安想了想，又问。

她觉得露西娅对自己的道歉完全没有必要，露西娅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并不是自己。

露西娅抬头看她，刚好接触到薇薇安的目光，眨了眨眼睛，“有的。我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会去改正，但是……”

“但是什么？”薇薇安有些奇怪。

露西娅扯了扯嘴角，“但是，我很担心你，薇薇安，我担心你的好意用在了错误的人身上，你知道她姓什么吗？她是什么人？”

薇薇安摇了摇头，觉得对方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但在露西娅看来，她有种近乎懵懂的单纯，这看着有些让人烦躁。

“她的名字叫柯蕊丝·温斯莱特——奇怪的名字。”

露西娅轻微地挑了下眉，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更加靠近薇薇安，“你没听过她们家族的传言吗？据说，温斯莱特家族的祖先为了获取魔法，居然选择和密林里可怖的蛇女相爱，以至于他们的后代身上总是背负着诅咒……”

“西娅！”

薇薇安听着这匪夷所思的事，转头看着露西娅，她看着她的眼睛，敏锐地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露西娅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眼神闪了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连忙挽起薇薇安的胳膊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多嘴地分享八卦。

短暂的不愉快就这此揭过。

在壁炉里撒下飞路粉前往对角巷的薇薇安默默地想，有时候，友谊中的一些东西是不好去深究的。

作为最早抵达对角巷的人，很少用飞路网出行的薇薇安仍然不太习惯这样剧烈的通行方式，图新鲜有趣的后果就是落地时天旋地转，差点就毫无形象地脸朝下摔在地上。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于是薇薇安在匆匆拜托店主向朋友们交代去向后，迫不及待地捂着胸口冲出燃着闷闷香薰的店铺，在店门清脆的铃铛声中扎进街道呼吸起新鲜空气。

店铺外头正飘着小雪，雪粒轻飘飘地落在薇薇安的斗篷上发丝上脸上，当她小心地用温暖的手去触碰时，一下就化成了凉丝丝的雪水。

薇薇安很喜欢逛街，尤其是圣诞节的对角巷，处处都充满着节日气氛，空气中也尽是甜蜜温暖的黄油香气。

这会儿的街道上三三两两都是为了节日结伴采购的巫师，两旁的店铺用魔法装饰装点一新，随处可见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一串串亮晶晶的冰柱雪花装饰、挂满梦幻泡泡彩球和巫师彩包炮竹的圣诞树……

一家装饰温馨的糖果店门前装饰了一个倒挂着的巨大礼物袋，不知道店主用了什么咒语，红底白边的礼物袋每隔几分钟就会发出隆隆的响动，朝空中喷洒出无数像流星般亮晶晶的金色星星，薇薇安路过时刚好遇上这一刻，像小孩一样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掌去接，一颗星星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落在她掌心，凑近观察才发现，那居然是一颗星星形状的谷物巧克力……嗯……口感倒是和外表一样美好！

这让薇薇安瞬间产生了一点儿购买兴趣，刚伸出手，一张精美的彩色传单立刻从店主的魔杖中喷出，精准地落在了她的掌心里。围着围裙胖乎乎的金发女巫还远远冲她招招手，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一路上，都是节日里令人目不暇接的有趣玩意儿，薇薇安走着走着，街角一个围着不少人的小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看一看，看一看，我这里的好东西一点儿都不比商店里的少——”

“精美的外表容易复刻，有趣的内里独一无二——”

一个打扮有些邋遢的长发男巫正斜斜靠在路灯上拨弄着琴弦唱歌，十分惬意。地上随意铺着一大块黑色布料，上面毫不讲究地摆着许多风格各异的装饰品，一只毛色艳丽的蓝鹦鹉站在摊子边缘警惕地观察着众人，一只爪子紧紧踩在布料边缘。

薇薇安站在一边看着这一人一鹦鹉的奇怪组合，觉得奇怪而有趣——她又看了眼摊子上的顾客，身边的几个女巫正挑挑拣拣乐在其中，不一会儿就选了好几样东西，满意地付钱离开。

“可爱的小小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似乎是注意到薇薇安一身价值不菲的新款套装，男巫停下弹奏对薇薇安笑了笑，“我这里稀奇古怪的好东西不少，或许可以挑一点儿送给朋友做圣诞礼物。”

“谢谢你的建议。”

薇薇安冲他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歪着头欣赏起摊位上各种戴着魔法的奇妙商品，面前有一个绘着彩色绘画的化妆镜，有顾客一打开，绘画上的精灵们就争先恐后地挤在一起，夸赞她漂亮，或者指导怎么化妆。还有几个旧旧的士兵玩具，只要用魔杖点一点领头将军的帽子，他们就像活过来一样，甚至还会拉起一旁陶瓷做的马匹，在布料上跑来跑去横冲直撞，直到被那只看着摊子的鹦鹉一翅膀扫倒。

“但我应该只是来看看，我已经给朋友们都安排好了礼物。”

薇薇安想，除了伍德。

但是这个摊子上的东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好像都不太适合他。

“那你呢？”男巫伸手理了理自己齐肩的长发，好笑地问道。

“什么？”

“你送了自己什么礼物？”

“我？我邮购了不少想要的东西？”薇薇安疑惑地答道。

“不不不。”

男巫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并不能算是一份真正的礼物，我是说，所有人都该对自己好一点，圣诞节要到了，用心为别人准备礼物的同时也不要忘了关爱自己。”

“所以，你是在劝我在摊子上买一份送给自己的礼物？”

薇薇安见识过不少花样百出的推销手段，很快就理解了男巫言下之意。

“可以挑挑看，包管你不会失望。”

男巫像想到什么似的，看了几眼薇薇安，又掏出胸前口袋的魔杖，挥动了几下，自顾自将薇薇安面前的东西换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