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夜的故事2（2 / 2）

成绩始终班级倒数。这一点太具有吸引力了，那些成绩在年段前几名的男生觉得这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玩具。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校园欺凌的概念，成绩吊车尾的孩子，自然而然成为了任人摆布的洋娃娃。他们并没有对那位吊车尾同学做什么，只是对他进行深入骨髓的嘲笑，充分彰显他们的幽默感。女生们则会被他们的幽默感逗得“咯咯”笑，笑声好像成功炼出完美毒苹果的巫婆。

钟桁的班主任是个矮矮胖胖的女人。她很烦恼为什么这么糟糕的学生会在自己的班级，简直影响了自己的奖金和升职。她选的那些班委的家长们，要么是高级教师，要么是某个官员，这么做让她未来寻求帮助有了保障。但如今遇上这么一个学生她也没办法，干脆极其开明地带头“开起玩笑”。一个初中班级立马分出了三六九等，阶级在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之中形成。

钟桁的成绩不好也不坏，用那位矮胖女人的话说就是“中等偏下”。他思想早熟但他善于伪装，太过聪明反而会被聪明所累，因此他始终扮演一个愚人的角色。钟桁的家人看到钟桁思想太幼稚，高一凯的思想又成熟，心里着急，让钟桁多和高一凯说说话，多学习学习。

最好能复制黏贴。钟桁自己在心里补上了这么一句话。

并不惊艳的成绩和愚人的角色让钟桁在班级之中一直处于可有可无的位置，除了他的朋友并没有多少人会关注他，这也使得他能够躲在微尘之下偷偷看着梁修。钟桁在那时便明白，如果蚌想要制造一颗珍珠，那么它必然会时时刻刻去关注在自己体内的那颗沙子，而这关注往往是无意识的，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关注那颗偶然与你有联系的沙子。但那颗沙子已经嵌到你的肉里，你扔不掉。

初二的时候梁修交了一个女朋友，虽然没多久便分手了，但那个时候钟桁每天都能够看到梁修和他的女朋友一同放学回家，而这一刻钟桁也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钟桁去查了许多资料，认识了一个新人群，也在广袤的星空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星座。

初三的时候矮胖女人进行了座位上的调整。幸运而又不幸运，钟桁和梁修成了同桌。

不得不说，梁修是一个非常外向的人，钟桁因此相信了他父母曾说的话，运动确实可以打开一个人的内心。梁修那股肆意张扬的青春力量是钟双空所没有的，压抑的童年使他内敛，习惯于藏进那座无人岛中深不见底的丛林。

梁修和钟桁成为同桌之后便很熟络地与钟桁开始聊天，好像两人已然认识许久，是多年的朋友。

梁修很喜欢文学，巧好钟桁看过许多类型的书，两人有时候会对一本书中的人物或者各朝的古诗词进行讨论，倒也有话题可聊。

这样太奇怪了，这会让我产生错觉，但这种感觉多半有一定的致瘾性，我的理智或许都要为它让路。我已经完全上瘾了，这必被将军的棋局，真是可悲。

以上是钟桁当时的心理活动，描写的并不细致，但第一人称更为生动形象，更为具体，也更能展现当事人的情感。这种情感让钟桁想写些什么。于是他想提笔写一两句关于梁修的话，但笔尖落到纸上，流出来的却是颤动的心声和无言的自我怜悯。

因为他始终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