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歌曲11（1 / 2）

被月光照耀着的时候总是格外迷人，特别是风吹动的时候。

林初晏垂下眼皮压住了眼底情绪，他将糖衣撕开，整颗的红色暴露在空气中，他将甜腻的的糖果含进了嘴里，用舌头将糖顶在腮上，他的脸颊有一块凸起，草莓味在嘴里满开，像气泡水一样，让人心花怒放。

季宿雨一直看着他，等着对方的回应，林初晏和他对视，目光交汇之间，他又错开了目光，糖果甜得牙疼，但最后却又酸又涩，林初晏形容不出什么感觉，就像是夏日里突然下起了暴雪。

他说：“嗯，不疼了。”

“嗯，那就好。”

“但是太酸了。”

“怎么会？”季宿雨不能理解，这种糖他吃过，明明很甜，“我给你的是草莓味的。”

“是吗？”

“可能味觉失灵了吧。”

他心说，也不仅仅是味觉。

星月皎洁，泛着黄的月光一点点的落下，想拾取却又转瞬而逝，大概美好的事物都是这个样子，突然来到照亮整个世界，寄予希望，如星星点火一样被扑灭的不留痕迹，抓住最好的时机，得到他，让他不遗失的永存。

林初晏叫了车，还没有到。

等待的时间，他突然抓住了季宿雨的手，对方抬起头，眸子被月光照得清亮，神情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错愕，他话还没出口，就被林初晏抢先一步道：“好像有点冷。”

“让我暖和暖和。”

“现在是夏天。”季宿雨说。

林初晏：“我知道，但我就是感觉到冷了。”

季宿雨不理他了，就任由对方握着手，他感觉不到林初晏口中说的什么冷，他只觉得很热，手心出了汗，湿热又黏腻，皮肤之间传递者双方的温度，林初晏的手心也是热的，季宿雨想抽出手擦擦汗，但林初晏一直紧抓着，像是怕他逃跑一样。

“我擦擦汗。”

“不用。”

季宿雨还想说点什么，车来了，对方缓缓松开他的手，打开了车门让他先上，“上车。”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季宿雨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唯有打开的窗子里透过一点微微的光亮，夏识汀和陆婧睡得早，他伸手找到按钮，打开了灯。

灯亮起的一瞬间，他眯了眯眼。

周围都静的可怕，蝉叫得欢，要不是有林初晏在身边，他恐怕早就害怕起来了。

两人回房间洗了澡。

季宿雨关了灯，他害怕黑却又喜欢黑。

接着他还拉上了窗帘，所以整个房间都是被黑暗包裹的，不见一点光。

“困吗。”

林初晏在黑暗里问道。

“有点儿。”

“想听歌吗？”

“听什么，你写的？”

林初晏被问得愣住了，他没想过季宿雨会问这种话，于是他说，“你很想听吗？”

“嗯。”

“行吧。”

他正说着，打开手机找出录制好的一段纯音乐的录音。

录音开始播放。

开头像是空灵的水滴声，舒缓又清脆，像春日烟雨一样细细密密的降落，浸润人的心灵，但又是风，吹动着平静的湖，吹起涟漪，波澜一圈圈的绕过沉锈已久的灵魂。

接着，是夏天的雨，惊心动魄而又壮烈，张扬带着他自己特有的气质，盛宴一般邀请人们倾听他发出惊艳的一声。

再往后，是秋天的雨，余音绕梁，如膏脂般细腻温柔，忽然，砰的一声戛然而止，并不是音乐结束了，而是强劲的雨滴凝结成了冰，穿透了玻璃，同时击碎的，还有冰面，曾经平静如镜的湖面被冰封，却又被解救。

一段音乐，仅仅是用雨的声音，就将四季体现了出来，不仅撞击着音乐中的景，同时被撞击的，还有季宿雨的耳膜。

他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春到，刚抽芽的一片嫩绿的叶被雨滴打落，随风飘拂着来到无人知晓的宁静小湖，小湖周围是茂密的草，等到叶片在湖面上蜻蜓点水般掠过，车水马龙的春天就此结束，叶片穿过了夏秋冬，最后随着破碎的冰面一起沉入湖底。

震天动地般的惊艳感，还有快要窒息的感觉如同千万斤重的钢铁从头顶压迫过来。

季宿雨已经说不出话了。

林初晏今年只有16岁，却能用音乐震撼到他，他不能明白。

这不是天赋，还能是什么。

“能听吗？”林初晏问他，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

“林初晏。”季宿雨叫他，“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