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2 / 2)

“叩叩叩!”

十一敲了敲房门,里面没声,他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传来回应。

是还没回来吗?

他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推开一点缝隙,见里面没有人影,只好拉上房门,站了一会儿,便在长廊的栏杆上坐了下去,闭目静静等待着那人的归来。

只不过这一坐就是一天,待到暮色降临时,十一也没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面的栗子从温热到渐渐失去了温度,他指尖在黄纸包上按了按。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他这样一想,整个人都不安起来,甚至冲动的想要去皇宫找人,可是渐渐冷静下来又想,他是皇亲,皇上的弟弟,能出什么事?

十一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自己多虑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在等等也不迟。

云行舟一袭黑色锦缎长袍,长身玉立,在一处琉璃瓦宫殿前站着,等待传召。

他是巳时受召入宫,而此刻已经是未时,现下已经是在殿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福禄,皇兄可有跟你说是什么事?”

站在一边的太监面露尴色,“奴才也不知,王爷稍安勿躁,皇上近日龙体欠安,可能是起晚了些。”

福禄楷着头上的汗,他一颗心是上下不安,里面那位主子一刻没有动向,他就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里面的主子不好惹,外面的也不好惹,这差事不好干。

云行舟只是勾唇笑笑,被晾在外面两个时辰,这还是头一回,他倒要看看他这位在外人面前倡导兄友弟恭的皇兄是要如何敲打他。

这时,门吱嘎一下,从里往外打开了。

里面那个小太监弓腰弯背的慢声说道:“王爷,皇上有请。”

云行舟瞥了门外福禄一眼,便往里面走了进去。

只见龙榻上半仰躺着面色苍白的一男子,年纪看似不惑之年,眉眼清俊,五官菱角锋利,与云行舟样貌很是相似,不同的是一个柔和,一个带有攻击性。

祁安国的建宁皇帝,继承大统的时候年龄相对于历代帝王年纪稍长,但志向远大,不下几年,也创造了不少功绩,如今已经是八年有余,只不过日夜操劳,身体大不如前。

云行舟手臂交叠,半弯着腰垂头,这便是行礼,与其它臣子不同,他不需要行跪拜礼,这是先帝在世时特许的,所以他只略站着拜了拜,“臣弟参见皇上!”

“免礼。”建宁帝抬抬手,慢悠悠开口,“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你我兄弟不需这些繁文缛节。”

云行舟听了这客套话不下百遍,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些个朝廷里的言官唾沫星子非淹死我不可。”

建宁帝正拿着宫女递上来的一杯茶水漱口,轻笑了笑,“那些人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说着便又扯开话题,“行舟,前些日子有朝臣上凑要朕追封淑静贵妃为太妃,你怎么想?”

云行舟脸色轻微的一变,淑静贵妃乃是他的生身母亲,这辈子他最害怕提到这个名字,无数个夜晚,梦里总是出现这个场景,太极殿外,一华贵妇人满头是血的倒在雪地里,那血是那样刺目,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红梅,那般的让人深刻,刺入心底。

他压抑着不适,整个人仿佛就要站立不住,不过还是强撑着面带微笑,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臣弟听闻汴城前段日子发了水灾,如今朝廷当务之急是赈灾安民,追封太妃一事劳民伤财,国库若不充盈,不妨先搁置在一旁。”

建宁帝一直在观察云行舟的表情变化,他是有私心的,这样问就是要看看他是否是真的已经不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听那话说的有条不紊,便道:“话虽如此说,追封太妃亦是国事,不过你既说到灾患,那么这件事就在议。”

云行舟继续道:“臣弟还听说有人在汴城浑水摸鱼,结众与官府对抗。”

建宁帝眯起双眼,“还有这种事?”他捏着眉心,脸带薄怒,“这些贼子好大的胆子!”

建宁帝气的咳嗽了起来,随即道:“来人,传宰辅入宫,朕要与他商讨国事。”

云行舟在袖子里的手捏的很紧,人虽没什么表情封站着,内里却已天崩地裂。

建宁帝看向眼前人渐渐缓和,“行舟,你且今日不必回去,难得来宫里一趟,且住一晚。”他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带晋安王爷去休息。”

云行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几乎是克制着浑水般的心跟着走到一处院子的,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如何,那人安排的是他母亲淑静贵妃所住的宫殿。

那太监笑道:“皇上怕王爷在别的院子住不惯,所以特意嘱咐奴才带王爷来这。”

“有劳公公。”

在那太监走后,云行舟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他轻轻的推开那殿门,一幕幕过去的回忆犹如潮水般,那般的深刻,那般的可怕,他浑身战栗的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他一夜未睡,眼前尽是梦魇,不知是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云行舟晃晃悠悠的走出宫殿,门外的太监早已经等候在外面,那人掐着嗓子笑的谄媚,“王爷,皇上赐您马车回王府。”

十一从晚上等到太阳升起,内心的焦灼无法言语,他频繁的望向门口,就是不见人来。

要不去问问阿寿。

他想着,便站起了身,这时,一个跌跌撞撞的人走了进来,那人正是云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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