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燕京3（1 / 2）

帝都皇城燕京

冬雪下了厚厚几尺，整个皇城的屋房琉璃砖瓦上皆白的银装素裹。

酷烈的寒风刮过一片天地，最是热闹喧嚣的□□盛地哪怕此刻也是人潮涌动。

一辆马车自城外旷野驶入繁华的都城，穿过大街小巷，驶到了一处气派的宅府门前。

“王爷，到家了！”

云行舟在车马停驾的时候便已经醒了，走至车口掀了帘子往外走，道:“本王去宫里面向皇兄述职。”

阿寿见他下马车，也从马上跳了下去，心中有数，“奴才去里面叫人把这小子拉进去安顿，再驱车送您去皇宫。”说着，要朝宅院门口去。

“等会儿。”云行舟阻止他。

阿寿止步不明所以。

云行舟看了眼远处高楼上皑皑白雪，“给本王换辆马车。”思略片刻，“你不必陪同，换个人，你把这车上的人带进里面安顿好，谨慎点。”

阿寿一顿，平日里王爷要进宫基本上是他随行，今日不让他去，相必是王爷自有考量，他拱手应声“是！”

走到马车边，把里面昏迷不醒的十一揽上肩头，便往里面大踏步走了进去。

十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天，他昏昏沉沉，脑袋像是要炸开般嗡鸣，视线里面看到层层叠叠的重影，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拉开身上的被褥，走下床，封闭的屋门外照进光线，他觉得刺眼。

唇干舌燥之感又再次席卷而来，十一背对着刺眼的光，看到桌上有水壶，就走过去，提起水壶，要倒进杯子里。

只是手刚使力，钻心的疼痛让他抽回了手，他低了低头，这才发现手掌被包扎着布条，且因为他刚才的动作，白布上顿时映出了红色的斑斑点点。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看的发呆，寒冷，孤寂，无措，这些都像是刚刚发生在他身上一样，那么近，那么恍惚。

“吱嘎！”门被推开了，但十一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就那样沉浸在那片寒如彻骨的风雪中，迷茫的不知前路在何方。

进来的是阿寿，他瞧见站在那的十一，有些佩服，这小子昨晚上还烧的稀里糊涂，吊着半口气，今日便能下床，倒真是给王爷说对了，这小子，有点东西。

他心里那么想，嘴上却还是没半点客气，“醒了，醒了就跟我走一趟。”

十一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身子微微一震，思绪从那梦魇里面抽回到了现实，他转身，见到是昨日的赶车马夫，脑海里便涌入了关于那些事，捏了捏掌心，“好。”

阿寿在前头领着十一穿行在晋安王府错落有致的房屋间。

十一走在后面，不安的心情没了昨日的激烈，他的适应能力并不差，回想起昨日那救了自己的白衣俊美的公子，说是王爷，至于什么是王爷他虽不了解，却知道定是和他们镇上县太老爷一样尊贵的人，他心下暗暗肯定，自己说话做事小心些，不能给那人留下不好的映像。

二人走走停停，不过多时，便到了一间阁楼里面。

还未踏进屋门，里头歌伎的婉转音曲就传了出来，恰好此时屋外的红梅覆着霜雪，颇有韫色。

十一懵懵懂懂，他自出世以来，听过阿娘唱的曲，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舒适，而现在耳边听到的又是另一般滋味。

阿寿带他走上阁楼的台阶，往上走去。

只见穿着一件单衣的云行舟正侧卧在美人榻上，姿态随和慵懒，面容闲适，一头乌黑的青丝未束，瀑布般倾泻在床榻上，面上浮着些薄红，与外头的红梅一样美的让人心醉。

他正一只手举着个瓷瓶，另一只手支在脑袋上，看着对面坐着抱琵琶弹唱的歌伎。

古有言，美人如花隔云端。

十一看的如痴了般，久久不能平复对那美好事物的窥探。

“王爷！”阿寿走上前拱手。

云行舟朝那歌伎摆摆手，歌声止歇，歌伎点点头，施了一礼，抱起琵琶，环佩叮当作响的退下了阁楼。

在十一还恍如梦时，云行舟朝他招手，“过来。”

十一手脚轻飘的走了过去，兴许是阁楼里头暖和，以至于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直至走到云行舟近前，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云行舟散漫说道：“背过身去。”

十一乖乖照做，呼吸急促。

云行舟伸出葱白如玉的指尖，触了触他的背脊，只一瞬便极快的收回了手，“是副好骨。”他缓缓道：“不练武便是可惜了爹娘给的好骨架，不过你既遇上了本王，说明老天爷不会让你就此平庸。”

十一回过身，云里雾里，对那人所言不甚明白，黝黑清澈的眼瞳里什么也没含，“我……我什么也不会。”

他含混不清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云行舟看他，饮了口瓷瓶里面的酒，意味深长笑了笑，“无妨，有些东西要学，学了你很快便都会了。”

十一垂下眼帘，便不再言语，他此前在家时，听过阿娘说，男孩子长大要建功立业，建功立业就要学本领，要学本领就要有一技之长，想道这，他抬了抬眼道：“我要学武功，你们教我。”

云行舟显然没料到这是个有胆气的小子，一时兴味又上了头，“你叫什么名儿？”

十一轻声回了两个字，“十一。”

“十一？”云行舟睨着他，抬瓷瓶欲喝，又停在了当空，“十一……这名字……”他说着停顿半晌，也不说好与不好，指尖在瓷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你姓什么？”

十一在那人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心中紧张，他很害怕从那人口中听到“不好”两个字，男孩子成长过程中总是很在意对自己的任何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