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牵手6（2 / 2）

温柔的声音终于赶走了所有的流言。

安禾也终于发出了声音，像破笼的小鸟发出的第一声鸣叫。

她喊出了他的名字。

邹冬康应声回头，对上安禾泪流满面的脸，赶忙向安禾跑来，跑到一半却又停住。

他看着安禾，脸上堆出歉意，又慢慢低了头。

“我本来想晚点走的，可想到你昨天没睡稳，今天肯定醒得早，走晚了你就该......”

没等他说完，安禾已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

“你别走.....好不好，不走了，好不好......”

安禾努力地说着这几句她在梦里说了无数次的话，尽管她的声音仍然哑的不成样子。

冬康由着安禾发泄，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才用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平静地看着安禾通红的眼睛，还是狠心地摇了摇头。

“安禾，我要去更大的地方找更厉害的医生。”

“你骗人，不是这样的。”

安禾反驳着，想去看面前人的眼睛，邹冬康却躲开了那目光，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邹冬康，我喜欢你。”安禾不顾他的躲闪，再一次抱住他。

“......谢谢你，安禾。”

邹冬康回应着，红晕又一次爬上他的耳朵，他笑着揉了揉安禾的头，眼眶却在不觉间润的彻底。

安禾感觉有泪珠落在自己头顶，她想伸手去擦，却被冬康回抱住。

“安禾，我们明年见，好吗？”

邹冬康在安禾耳边询问着，又像是做出一个承诺。

安禾从邹冬康怀里挣扎出，这一刻，她看见了那双眼睛。

和从前一样的赤忱，又比从前多了一点希望。

在这样的眼神里，安禾的恐惧慢慢消散。她将橙子放进邹冬康手里，向后退了一步，

又尽力扯出一个笑来回应着邹冬康。

“我们明年见。”

邹冬康也笑着，伸出手：“我们拉钩。”

安禾点着头，流着泪微笑，伸出手勾住冬康的小指，哽咽着唱着童谣。

唱到最后，两人都已泪流满面，庄重而虔诚的完成了盖章的步骤。

邹冬康最终上了车，安禾就站在原地，看着不大不小的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回到车上，邹冬康慢慢摩挲着手中的橙子，告诉父亲自己想去大城市再试一试，不想回老家等死了。

邹父连连答应着，又控制不住地侧过身偷偷流泪。

一年后的冬至日，邹冬康独自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小楼。

他一步步向楼上走去，想着该怎样说第一句话。直到走到安禾家门前，他的脑子里还是没想出最合适的话，手却先一步扣响了门。

门没锁，轻轻一敲便开了大半。

“这么冷，怎么不关门？”邹冬康嗔怪道。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禾瞬间扑到了门口。她就这样拥着一年不见的哥哥，拥着思念几十年的爱人。直到安父收拾好自己的激动，吆喝着二人快进屋，安禾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拉着邹冬康坐到沙发上。

“开着门，你要是回来了我马上就能知道。”

这一次，邹冬康和安禾真真走完了一生。

安禾不再需要靠着睡梦去找寻虚幻的温存，邹冬康也不再只活在别人口中。

也好。

————

店内，安禾慢慢清醒过来，店里的打印机又开始工作。江知生已经醒来，安禾笑着谢过面前的两个少年，按照文件里说的那样走向那扇没有名字的门。

“一路顺风。”白落秋看着那扇门合上，真诚道。

墙壁上的齿轮挂画又闪烁一下，江知生拿起新打印出的资料递给落秋，两个少年便又并肩坐下开始勾勾划划。

“她的人生，虚假的幻觉那么多，都没多少能划下来的真内容。”江知生道。

“怎么没有，她的感情就是她人生里的真实。”白落秋道。

说完，二人便不再搭话，直到看到某处时白落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演的......挺不错啊。”白落秋看向江知生，眼神里全是打趣，“橙子喜欢你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不愧是你。”

江知生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脸骤然红透，起身就要去抢落秋手上的文件。

落秋也不躲，直接交到知生手上。

“这么积极，那你划两份好了。”说完，落秋便起身上楼休息，留下知生一人坐在吧台上愤愤勾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