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牵手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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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安禾挂着眼泪醒来，好像在梦里又走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缓过神来，安禾动了动被压的有些发麻的手，碰到了身边放着的文件。她拿起文件，想开口询问却被落秋轻声打断。她顺着落秋带着提示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在自己睡着的时间里，知生也已经趴在吧台旁睡着了。

“你可以打开看看。”落秋小声说。

清醒的时候，安禾的理解能力甚至比很多普通人都要强，她很快便弄明白了这一切，认真地思索着。

“回到任何时候都可以吗？”

落秋点点头：“选好时间，把你手边上的橙汁喝完就可以了。你的行为不会改变过去，只是一次体验”

话音刚落，安禾便拿起橙汁一饮而尽。

再次睁眼，安禾果然回到了那个夜晚。

她依然蜷缩在沙发上，感受到身上一下下轻拍着的手，她猛然坐起。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禾没有回答，眼泪瞬间溢了出来。她紧紧地抱住面前的少年，越哭越大声。

邹冬康也不恼，任由女孩抱着。他以为女孩仍然沉溺在恐惧里，便一下下轻拍着女孩的后背，耐心安慰着。

“好啦，不怕了不怕了，我在呢，不怕了。”

“嗯，你在，你在就好。”

安禾说着从邹冬康身上爬起，借着灯光用眼睛描摹着这幅在梦里见了无数次的眉眼。邹冬康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逗笑，看着那含泪的眼睛时，红晕悄悄漫上了耳朵。

他哄着安禾躺下，安禾则紧紧地抓住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可她又想起邹冬康刚刚出院，对他的心疼终究盖过了对温暖的贪恋。

于是，安禾渐渐松了手，选择假装入睡。

“你......你明天......明天还在吗？”

安禾故意说的断断续续，装作说梦话的样子，说完又演出睡得不安稳的样子，趁机又往邹冬康那里钻了钻。邹冬康又被她逗笑，却不正面回答。

“睡吧，小骗子。”

安禾心下了然，又钻了钻，不再说话。

“别钻啦，快掉下来了，快睡吧。”

许久没有的安全感让安禾感到困意，与不由自主的昏睡不同，这样的困倦让安禾无比开心。但她依旧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直到后半夜，父亲喝的半梦半醒的回来，换走邹冬康，趴在沙发边。

她感到父亲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自己，又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随后像是醉的狠了，坐在地上便睡着了。

安禾听见父亲的呼吸逐渐均匀，放心的睁开眼。父亲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嘟囔出声，安禾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学着邹冬康哄自己的样子轻轻拍着父亲。

“我爱你爸爸。”

安禾轻声喃道，想了想又补了句：“不是你的错。”

第二天清晨，安禾早早醒来，父亲仍睡着，安禾便轻手轻脚地为父亲披上被子，准备出门。

安禾打开大门，却发现对面那扇门已经关闭。门口还放着一个纸箱，上面用极粗的笔写着——给安禾。

安禾太熟悉那个箱子了，后来的几十年，她总看着那箱子。

她来不及思考，便向楼下飞奔而去。

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前跑着。果然在路口发现了邹冬康，他们还在等车。

就要成功了。

可，命运的水流在瞬间淹过了安禾的理智，她仍是那样的拼命尝试叫出声。可，从前听过的流言，甚至是日后人生里的痛苦又一次将她埋没。

她发不出声音。

还是不行吗？

其实，让他走也挺好吧。

安禾想着，几乎要放弃。

她蹲在地上，又一次沉溺进自己的幻觉里。

车轮的声音由远及近，安禾用残存的理智辨认着，好像不是汽车，倒像是卖水果的摊主的手推车。

正想着，一个橙子出现在安禾眼前。

“小姑娘，我第一天来这做生意，这个橙子就送给你了。别在这儿蹲着了，回家去吧。”

安禾没有回应，那只握着橙子的手在她的眼里甚至慢慢成了白骨。

摊主见状，干脆直接将橙子塞进安禾手里。

“这个橙子说喜欢你，就愿意跟你在一块儿，你就拿着吧，回家奥。”

摊主说完便离开了，将橙子全部送给路边的流浪者后，行至无人处，将脖子上的齿轮项链取下，顿时没了踪影。

肢体的碰触，橙子的香味，渐渐将安禾拉了出来。

当眼泪滴到橙子上，安禾终于能够起身。

她的耳畔，突然出现了许多邹冬康的声音。

“不是你的错。”

“是我要谢谢你呢。”

还有昨天晚上，邹冬康陪着安禾假装睡着时，说出的那声——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