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遗憾2（2 / 2）

皓爱听完，又傻傻笑着。

“对，就是明天。”

“还笑！再来一遍！”老师说着又放起了音乐。

沈皓爱则在练习这再熟悉不过的剧目的同时，回忆着那段过去。

——

20岁那年，沈皓爱获得了自学舞起就渴望的舞团的面试机会。她全力以赴，选择了自己最拿手的剧目勤加练习。

直到面试当天，她路过前往剧院所必经的荷花桥，眼见着桥下岸边一个小男孩被小伙伴失手推进了小河。

她不假思索，跑到河岸边，下水救了男孩，却也因此错过了唯一一次面试机会。

自那之后，她总是练习着这个剧目。遗憾难消，纵使和爱人李雁结了婚，有了一双儿女，她仍反复练习着。

毕业后，沈皓爱成了全市知名的舞蹈老师，有学生问她为什么总跳这一曲，她只笑着不回答，一遍又一遍地跳跃在熟悉的音乐里。

——

机会在几小时后再次到来。

面试日清晨，沈皓爱早早出门，提前两小时到达了荷花桥。在孩子们朝河边走时拦住了他们的脚步，一边说着那边危险不可以过去，一边亲手将孩子们领到安全的地方。

反复告诫孩子们后皓爱才放心离开。她按时到达了剧院。

熟悉的音乐再次响起，这一次，她如愿站在聚光灯下。她舞动着手臂，轻柔却又划破了时空，身体曼妙的律动使得伴随她一生的遗憾一丝一缕地消散。

她用每一次跳跃与过去无声地道别。

台下除了评委再没别人，沈皓爱却像完成了一生中最盛大的演出。走出剧院前，她仍止不住地望着自己曾幻想了无数次的灯光，微笑着又朝着空荡的舞台虔诚地行礼。

那一天的表演堪称完美，沈皓爱如愿以偿，进入了舞团。

梦中的场景一次次的实现，她站在聚光灯下，穿着华丽的服装，再不仅仅沉溺于一个剧目。她陪着舞团，走过一个个城市，国家。

和她梦想的一样。

她热情地奔赴每一场演出，上场，舞蹈，退场。

她认真地对待每一次练习，练功，编舞，彩排。

和她梦想的一样。

在旁人看来千篇一律的生活，她却过得滋滋有味。

和她梦想的一样。

可是，这生活里好像差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在一次次演出的间隙，皓爱反复地询问自己。可这一次的人生过分圆满，她得不出答案，便也不再深究。摇摇头，便又可以专于热爱的舞蹈。

几年后，沈皓爱的名字终于响遍全国，演出一票难求。

十数年后，沈皓爱少有演出，却为剧团培养出一批又一批优秀的新人。

数十年后，沈皓爱因为早年间落下的伤病，只能在学生的陪同下偶尔进入剧院，看着年轻的孩子们跳着自己从前编排的剧目。虽有伤痛，倒也算欣慰。

体验的最后，皓爱独自看着自己面试当天的录像，轻轻动了动手脚后沉沉睡去。

梦中的一生终于变了现，由音乐开了头，最终也在音乐里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