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1 / 2)

夜里,月离词辗转难眠。

崭新的被子裹在身上,隐约能闻到晒过的味道,很温暖,但他却感到一丝不安。

他骗了掌门。

他家突然走水,娘亲被大火生生烧.死了,怎么可能没有怨?他太弱小了,连娘亲也无法保护,更不用说报仇。

他留在桃花源,既是想找个容身之所,也是想要强大起来为母亲报仇。

但他不敢说。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就连一开始救了他的仙君也不愿意收下他。

他不确定桃花源会不会收留一个徒有一身仇恨的人。他不敢赌,只能撒下谎言。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梢头,静谧中反倒有些触动月离词。

和临安的月亮真像啊,他想,可惜当时赏月的人只剩下他一人了。一滴眼泪从脸上划过,打湿了枕头。

月离词没能挡住睡意,沉沉睡去。

当日夜里,月离词发了热,痴痴喊着“娘”,时而呢喃出一句“仙君”,

翌日,执事徐三过来领月离词去新的房间,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回应,便满脸怒意踹开房门。

“耳朵聋了?好声好气给你敲门你听不见,非要我踹门是吧?”

说完仍不见人回应,却听见“咚”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摔,直接大踏步进入房间,看见月离词正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徐三三五两下把他拽起来,扔到床上,看着他脸色发红,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大概知道这是发热了,恐怕连话也说不出,才一直无人呼应,满脸嫌弃道:“大早上的真是晦气。”

却也不能不管,随意找了个向晚山的弟子来给他胡乱开了一剂药,又命人去拿药来煎。

月离词还未正式踏入修习之道,不可随意食用修士使用的丹药。真是个麻烦精,徐三十分嫌弃地想。

月离词不甚清醒,意识模糊地被喂了药。

哪知月离词用了药,病情也不见好转。

徐三怕他发烧久了出事,不得不去请向晚山的人来医治。

子书剑明正随父亲子书无涯在向晚山与风星野对弈,恰巧听见。

子书无涯便打算去看一下那小孩儿,子书剑明拦了下来,“父亲,让孩儿去吧。阿词是我的师弟,我理应照顾他。”

子书无涯兴头正浓烈,听罢便应了,把月离词的一切事务交给子书剑明来办。

子书剑明询问徐三,“我师弟如今是何症状?”

徐三忙应答:“久烧不退,面色发红,冷汗淋漓,时有呓语。”

“想来是风寒之症,并无大碍。”说罢,随手唤了一名向晚山弟子,风星野点过头之后,在徐三的带领下来到月离词的房间。

接连几日,药一剂一剂地下,月离词却依然烧得稀里糊涂,呓语不断。

子书剑明功课之余,便片刻不离守在床前照顾他,晚上也要留在房间里不肯离开。

终于约莫过了半个月,月离词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这半个月以来,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这一日睁眼醒来,便看见守在他旁边的子书剑明在打坐。

许是听到他醒来的动静,子书剑明从打坐中醒来,睁开眼发现月离词清醒了,正呆呆地看着他,宛然笑道:“阿词总算是好了。是不是饿了?我热了粥,我去端来你吃点。”

月离词喝着热乎乎的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落了下来。

子书剑明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担心地问道:“阿词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

月离词摇摇头,用许久没有说话而变得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娘了。以前,生病的时候,娘就像师兄一样守着我,病好了,娘也会给我端上一碗热了很久的粥。”

子书剑明摸摸他的脑袋,温声道:“以后师兄会好好照顾阿词的。”

月离词捧着热粥,笑得眉眼弯弯。经过这次生病,他对子书剑明充满了感激,师兄与他相识不久,却能在他生病的时候不辞辛劳地照顾他,必定是个好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有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月离词喝完粥,乖乖地问道:“师兄,我何时可以开始修行?”

子书剑明只是摸摸他的脑袋,应声答道:“阿词不必着急修行一事,先将养身体。”

又过了几日,月离词的身体好些了,再次向师兄提及修行一事。

子书剑明面色略有不悦,“阿词为何执着于此事?你身体不好,便应休养身体。如今你已在我桃花源,谁还能阻止你修行不成?执念过深,若是修行,容易入魔,我看你还是不要修行,老老实实做个凡人的好。”

月离词没想到太过于执着的后果竟然如此严重,面上慌乱:“师兄,我不想了,我一定好好修养身体。”

此后,月离词整日在无涯峰无所事事。若是子书剑明在,便会给他带些杂书。子书剑明在院子里练剑,他坐在檐下看书。若是子书剑明不在,他就在无涯峰避开人四处漫游,倒是把无涯峰的布局摸了个清楚。

终于又过了几日,黄昏时分,子书剑明匆匆而来,递给他一套衣服,对他说道:“阿词明日穿上,辰时之前我来带你去上早课。”

月离词捧着衣服十分惊喜,第二日竟然提前一个时辰便醒来,将衣服穿上,在院子里拿根树枝学着往日子书剑明练剑的模样瞎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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