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圣诞与驯鹿11(1 / 2)

梅洛普和大汤姆的爱情起源得也许不是多么光明正大,至少在老冈特看来是如此的,但仍旧可以看作是某种不同寻常的爱情。

她曾被称为冈特的天之娇女,比起莫芬来说,显然她更被老冈特寄予了光耀家族的希望,在那个群星闪烁的夜晚,她从冈特家的花园里逃奔之时,从此从一个和父亲对抗的过分叛逆的女儿,蜕变成为一个生命里只拥有爱情,依附于爱情而活的女人。

婚姻生活并非梅洛普幻想得那样幸福美满,不管她是否眼光独到,选择的丈夫体面漂亮,西装笔挺,有学问和头脑,唯一的缺点是视梅洛普母子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在新年之际出生的托马斯暂且缓和了父母之间的关系,梅洛普不再是累赘,沦陷于爱情迷药带来的巅峰沉醉感。美好没能持续下去,在经济危机之下,大汤姆的事业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们搬进了在一众危机中尚且无风无波的,在贫困里脱颖而出的北区,大汤姆不得不放弃梦想的事业成为一家出版公司的经理,成为贫民窟中的富有者之后,他们度过了一段堪称幸福的时光。

好与不好,梅洛普自有判断。

她从她的好友那里,将裹携着金粉和糖霜的大汤姆·里德尔给抢到手,用冈特与斯莱特林传承已久的固执和耐心,用她父亲悉心教授的狩猎法则和果敢本性。

猎物里德尔起先被迷惑了,并且享受贵族小姐这种天真又邪恶的追求方式,但清醒之后,发现胜利并非是跨越阶层式的好处,被夺取的人生选择几乎令他跌入尘埃,他在失望与苦闷之中露出的是豺狼一般的面孔。

直到以后,托马斯——小汤姆·里德尔逐渐长大,在父亲的影响下,冷漠和沉郁成了他毕生不能消解的阴翳。

——

这个假期返校后,不会进行期末考,所以他的生活还能轻松一段时间。而且能远离那两位非常人可类比的“教育工作者”,他就非常高兴。

“你去哪?”

托马斯简单收拾了下,回家他也不带什么东西,反正他需要什么,老冈特都会给准备好的。

金发的室友一反常态地坐在书桌前,钢笔划过纸张,发出的声音和托马斯的回答重叠在一起,“回家,快到圣诞节了,而且——”他拖长了音,笑了笑,“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听他说这话,阿布拉克萨斯猛地将笔扔在桌子上,墨水泄露,将他的笔记本弄污一块,他将那页纸撕了下来,揉成团扔在桌面上,“那么圣诞快乐。”他冷着脸走了出去。

托马斯完全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对他的室友可能、大概有那么一点点的因此可能、大概,并且私自地纵容了阿布拉克萨斯这种喜怒无常的行为,对此他是没多大情绪变化的,毕竟相比之下,阿布拉克简直像个天使。

问题是,跟谁比?

又不能让他的室友关系更糟糕,或许给阿布带个礼物?想到是他过生日,反倒是他赔罪贴笑脸了……有点幼稚。

在校门处,不远处停着一辆汽车,一个眼窝深陷的男人左右四顾着,黑头发支愣着,棕深色工装外套下的酒红衬衫被胸肌撑得鼓鼓囊囊,西语口音的英语有一丝古怪,对他说:“托马斯,你想要见你。”

托马斯方才还幼稚较真的心直接冻成冰块,他认识他,但是更不想见他,低声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瓦莱尔蜜色的眼睛平静深沉得如一潭泉水但仿佛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的话是自我式幽默,“Nice meet you too!托米。”

尚且有理智的托马斯越过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何况在他心里马沃罗·冈特才是他的grandpa!

瓦莱尔伸手拦在他面前,距离他的胸口仍有一段距离,“汤姆?”

托马斯转过身,眼睛盯着他,退后了两步,眉目间有隐约的怒火,“别叫我这个名字!瓦莱尔,你想要干什么?”

一个称呼就将他的本质给揭露开来,他不再是那个得天独厚的冈特青年,托马斯一直以来看上去有礼貌、安静、温文尔雅,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他印象很好,他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自负,也没有侵略性,但汤姆呢?是那个孤儿院的自卑敏感的没人要的孤儿,生性残忍,毫无感情,野心和**占据他生命的绝大部分。

他低估瓦莱尔的耐性了,现在或许是谦逊的,但论他们隐藏在漂亮面孔之下的都是同一种道理。

瓦莱尔靠近他,举止亲昵,然而托马斯一瞬间僵直了身体,“你居然带枪来请我?”

“汤姆,你也知道你有多难搞?”

他的话说出来难听,做得事情更是讨厌,他钳制住托马斯,微笑着,推搡托马斯往前走,也不在乎这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绑架威胁,因为他无所谓,却料定这个黑发的青年绝不会让他自己陷入如此丢人现眼的地步,“走吧,里德尔少爷。”

托马斯强忍着脾气,看校园里人来人往的,当即知道不能在这里和瓦莱尔动手。

瓦莱尔将车门关上,顺手把枪揣在衬衫里。

坐进车里才发现不是独自一人。车里还坐着一个老头。

托马斯视线往窗前看着,若是他还是八岁的时候,或许会很高兴,但现在十九岁的他,只有满心的厌恶,对于父母的往事,他不是不知道。他完美的形象从这个人开始被破坏掉。

他还是说,视线转移到放在腿部的手指上,“请您将我送回冈特家。”

老头显得心力交瘁,“我已经七十五岁了,还能见你几面?汤姆?”

托马斯不想去纠正老里德尔的称呼,他只能态度稍好地回答:“请别那么说,先生。”

老里德尔·听见梅洛普和大汤姆的孩子这么称呼他,唉声叹气,“汤姆……我知道你父亲,我的儿子去世得早,而你妈妈…这些年我实在是忽略了你,人一老,就像找些亲近的人陪在身边,汤姆……”

托马斯漫不经心说,眼睛盯着车窗外的风景,“您说笑了,先生……”

老里德尔这样的示好行为未免有些昭然若揭,他未免不知道这个冈特青年不是他展现出来的这个样子,何况他一生善察人心,但有些事情不是真诚善良能解决的。

——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男孩,走廊里的灯光一下子融进房间里,没能增添多少光亮,房间内本来就够亮了。黑头发的男孩脸色苍白,目光在屋子内缓缓移动着,坐在中央的那个老者,他们对视了几秒钟,老者将文件放下,走到他的面前,面容冷酷,疾言厉色,但对男孩仍有耐心,“什么事?汤姆?”

他从不叫他托马斯。

男孩怯懦地说:“我想回家看看。”饱含希冀的目光盯着老者, “外祖父病了……”

老者点点头,“当然孩子,你当然可以去,你是自由的,而且我们两家离得不远。”

男孩有礼貌地冲老者笑笑,转身往楼下走去。

“那个破落小姐的孩子……除了利用也没多大价值,如果他有能力,我不介意培养这孩子成长,只不过,诸位,也看到了,那孩子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唯唯诺诺的像什么样?”

“那女人将我的儿子害死,她的崽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托马斯加快了脚步,脑中这些话语像是咒语,诅咒了他的命运。

里德尔大宅和冈特家只隔了几个街区,他的泪水被愤怒蒸发了,现在留下的只是冒着熊熊烈焰的自尊,他似乎有点晕,脚步踉跄,身体摇晃了下,像是寒暑天里的冷颤,但仍旧愤怒。

是大汤姆的错!或许梅洛普也有一点儿错,两个人都自以为是。

他没体会到父母之间的爱情有多伟大美好,五岁的托马斯尽管还小,却能在大汤姆每一次不如意的暴躁之中,明白所谓爱情的真谛,只不过是梅洛普个人在自作多情!

他不恨他的母亲不能保护他,梅洛普自顾不暇,只是母亲反叛家庭的后果却让他承受。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他身上,汗水落在他崭新的衬衫上,他已经到了冈特家,再走几步就到了。

……

“汤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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