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起云涌7(1 / 2)

又一年春,沂颂城临近沂颂水,背靠柳亭群山,地势虽险峻,唯有周边几个城池位于较平坦地带。沂颂城是几个城池里规模较大的,自古以来都是兵家所争之地,沂颂城向来都是被鲜血洗礼。

自打来了沂颂城,收到那封陈年旧书后,宋幼吾发病次数越来越多。每日里除了看经书写经注,就是抄佛经,先生说让她静心。宋三几人每天都因此担忧,宋幼吾顶着一众压力,艰难地谋划着。每日传来的消息都很多,自去年的事发生以来,两国交界处有了明面上的贸易往来,却依旧摩擦不断。

沂颂城鱼龙混杂,宋幼吾借着暗桩和齐氏的力,稳稳的站住脚跟。

天阴沉沉的,宋幼吾让人收了齐家送来的东西,悄悄换了夜行衣,绕过其他人的看护,带了个小包裹就出去了。

下雨了,夜深了。

沂颂城城主府,遗留了一些宫殿一样的形制,不过还是烧了许多。宋幼吾轻轻抚摸着墙上的种种,似乎又看到了过去生活的残景,她站在墙外,眼里有压抑不住的眷恋和疯狂,眼下有红血丝,惨白的脸上被雨水冲刷着,透着一股冰凉。阴沉沉的夜里只有电闪雷鸣的瞬间光亮,而后泯灭。

医师说她这破体质活不过二十,谋士说她顾虑太多不成大事,先生大骂她没有上进心……她听了太多太多相类似的话,不过没事,他们很快就没法站在宋幼吾面前指着她鼻子使劲骂了。自从收到那封信,她偏头痛越来越严重,体内积毒日日伴随折磨着她,清醒正常的日子仿佛越来越少了。

宋幼吾借力踩上墙,而后轻快一跃,落地无声。

雨势小了,起风了,墙角新冒出来的草被压弯了。宋幼吾在城主府里转悠,她还打不过宋三,但趁机跑出来还是可以的。她阿父有柄刀,煅铸数月才得的一柄趁手的刀,不知为何,这几个月连连做梦,都是她阿父拿着刀和阿娘并肩而立的场面。

管它在不在城主府,来搜罗一番就是了。

宋幼吾就这样举着火把,在城主府肆无忌惮地逛着,遇到守卫也不躲,就正面打上了。

一众火光映照半边天,漆黑的夜空变得明亮起来,宋幼吾全身包裹严实,被雨打湿的夜行衣贴在她身上,人高挑却瘦,异常的瘦,在一群守卫重重包围下,宋幼吾显得势单力薄了些。

其中一个领头的守卫兵声如洪钟,冲宋幼吾喊着:“擅闯城主府,杀。”

训练有素的守卫对宋幼吾步步紧逼,宋幼吾扔掉手里握着的火把,刹那间队伍被打散,她一肘子怼旁边人脸上,匕首稳准狠插入对方心脏,看着对方轰然倒下,然后快速抽出匕首,一股热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护卫一拥而上,她被包围住了。

宋幼吾单打独斗费力地打出一条路,此刻的她,像个破烂不堪的娃娃,强撑着没倒下。

雨停了。

宋幼吾满身血污,因着没有趁手的器物以及一个残破的身体,打得分外吃力,即便如此,守卫兵们还是死的死,残的残。宋幼吾被血腥味冲昏了头脑,眼睛里盈满血丝,透露着一股疯狂和激动,仿佛丝毫不觉得疼,险些忘了来意。

府内的主人被惊醒,城主谢怀搂着妻儿出来,重重守卫。宋幼吾近不得身,她停下动作,双眼盯着谢怀。其他人为防有诈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僵持着。

谢怀一身儒雅气质,夜半惊醒也没失了风度,开口却一副上位者的语气:“勇士今夜拜访我城主府,所谓何事?”

宋幼吾看了看他身旁的妻儿,死死盯着,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八年前落了点东西,今儿有空来取回。”

“哦?我城主府不曾与勇士有过交集吧?”

宋幼吾笑了,笑声得肆无忌惮,随即大声喝道:“有,有交集,交集可大了。八年前的雨夜,你下令屠的城,你亲自砍下我阿父的头颅,亲自下令挂的城门,亲自手刃我郦国万千百姓,忘了吗?嗯?”

轰隆一声,天光乍现,照在谢怀身旁的妻儿脸上,极其惨白,像是被吓到了。

宋幼吾只身一人前来城主府,面上毫无遮掩,一身便装玄衣,谢怀看着这张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那个女人。

“你且说说落下何物?”谢怀边说边背着手挥了挥,指示弓箭手准备下手。

宋幼吾顿时笑靥如花,笑得花枝乱颤,说出的话分外自信:“谢怀,你觉得我今天会白来吗?来赌赌,我活着走出城主府,你一家老小命赔给我。怎样?”

谢怀面露不悦,呵斥道:“小儿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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