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日之水不复昨日6(1 / 2)

在出城途中,宋幼吾凑巧毒发了,此次毒发来势汹汹。陈医师被宋三解决掉了,宋帝也不可能拿出解药,更何况,此时的宋幼吾已经在天下人面前死了。一干人等只能急忙地出城赶路。

宋幼吾日日疼痛,浑身冷汗,衣衫湿透,犹如溺水般窒息的感觉日日伴随。曾有底下人献上五石散,被宋三一剑解决了,宋幼吾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小小疼痛还是能忍受的。

此次逃跑原因简单。先前宋幼吾日日夜夜想着,她不能以战败和亲的身份重回北梁,身份受制,过于被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抛弃这一身份,可她的寿命不过二十,时间一日日的流逝,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了,体内过多的毒素与日日夜夜的疼痛,让她几近疯魔。

她真的没有什么时间了。

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出城,这一路上每走一段路程就会换了马车。宫里和北梁的人都没怎么行动,但宋幼吾不敢松懈。此次离宋,带的人不多,分批次走。宋幼吾怕过于显眼,八成人手被留在了宋国。

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盘曲弯绕的小路上,仅有一辆马车孤零零地走,宋三在外面坐着赶车。宋幼吾在车里躺着,占了大半位置。红妆和月柳都一身玄色劲装在一旁坐着,面若冰霜,都在默默想事情。

雨声渐渐大了,凉风吹进来,打在宋幼吾脸上,煞白的脸上双眸紧闭,这些时日她反反复复毒发。月柳的医术不足以拔除宋幼吾身体的毒素,近来这些时日的新毒,她还没研制出压制的药,条件也简陋,只能日日想法子。

月柳和红妆是宋幼吾这些年用手段和心力联系上的,宋三是她额外发展出来的人手。她这些年零零碎碎往北梁塞了不少人力,虽然多数被折了,但好歹有些根基。

午间,宋幼吾清醒了片刻,人很虚弱,看完建平城送来的信,宋帝和谢瑾晏之间有了不小的隔阂,种种证据都指向那个林里喝酒误事的使臣,几方人手深入调查,还扯出不少人和事。此时的宋帝已经焦头烂额了,宋幼吾想想心情愉悦了不少。

谢瑾晏倒是因为前些时日的碰面,对宋幼吾的死有许多疑惑,私下偷偷查,因为是在宋国,没多少人手,就没什么调查后续。

局面乱成一团,宋帝还亲自手书一封送去北梁责问,信中具体内容宋幼吾的人拿不到,这也就罢了,反正宋幼吾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出来。

回过头来,宋幼吾百般无赖地问道:“还需几日到沂颂南?我瞧这雨势大,月华还未渡过沂颂水吧。”

月柳闻言,回答到:“雨势小的话还需五日。他昨天的信里没说,今天信还没送来。”红妆也开口说:“公主,前些日底下人问那个小婢女怎么办我给忘了。您这些日子精神气不好,多昏睡,我也没机会说这个小事。”

宋幼吾闻言,脑子卡了一瞬,真诚地发问:“这都没烧死?”红妆看着她,有些无奈,“她跑得快,正好被我们的人碰见了,就带走了。”

“带走?几天了?宫里没人发觉?”宋幼吾语气强势了起来,捏着手里还没看的几封信,面色淡淡地看着红妆。

红妆并不想提,但还是开口回答了:“我们二月十六走的,如今是三月中旬了。宫里有人发觉,不是宋帝,是宋奚平和宋奚凝兄妹俩。”果不其然,听完后宋幼吾沉默了很久,心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冷汗不住地冒,沉默地疼。

许久,红妆和月柳只听到了句“人解决掉,干净点,丢宫里围湖中,其他的尽量避开。”

宋幼吾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红妆和月柳两人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担忧和其他复杂的情绪。

马车又孤零零地走了五日,终于到了沂颂南,宋幼吾准备歇一夜再渡河。

去年年底经历过战争的沂颂南,已经慢慢随着春天一起复苏了,渡口人来人往,商贩为零碎的生活用力地吆喝着拉客。四人和月华碰了面,在渡口附近找了个简单的客栈留宿了。月华带了些补气血的药丸,还有七七八八各种药,宋幼吾饭后喝上了久违的苦药,不同于先前,这回的药没毒,简单补补身子罢了。

宋幼吾打扮成男子,着普通青色衣衫,看着便像一个病弱的书生。几人低调地在客栈住下了。

窗外风大,宋幼吾就坐在窗边,享受片刻的宁静,打眼望过去就能看到与天相接的沂颂水,被雨洗刷了多日的天碧蓝碧蓝的,飞鸟在空中盘旋着,万里无云,即便沂颂水湍急,但来往商船极多,浓墨重彩地在沂颂水点上几笔。

宋幼吾刚喝完药,让宋三来找她,就收到了红妆带来的消息。红妆和宋三在房门前碰面,面面相觑,只好一起进去。宋幼吾正坐着喝茶漱口,看到两人一起进来,眼睛看向红妆,示意她说。

红妆别扭地开口:“公子,家中客人已走,将要和旧人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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