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合时宜2(2 / 2)

总算机灵了点。

说是夜晚的宴席,宋幼吾还是早早来了,到了之后发觉自己还不是最早的。也对,这种好戏谁错过谁可惜,宋幼吾心想着。脸上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臣子,老狐狸精,年轻一辈的宋幼吾在期间显得格格不入。

年轻一辈的子弟都聚在外头玩些小把戏,宋幼吾早年间曾痴心妄想同他们交好,现实却不然,如今也懒得与他们结交了,各自留些体面就得了。

“见过县主。”殿内的臣子们朝进来的宋幼吾行礼,完了就各自坐下,与同僚私下聊天。

宋幼吾也坐下了,倒是给她安排了个好位置,一览众山小的。

外头天昏昏暗,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使臣和国君却一个都没到,一干大臣和贵族子弟都在候着,宋幼吾在座位上坐了一个时辰,纹丝不动。

一旁的座位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宋幼吾抬眼去看,宋平奚坐下了,还偏了偏身子,靠了过来。对宋幼吾小声说:“我听底下人说你又感染了风寒,看你脸色不好,待会你寻个理由先回去歇息吧。”

宋幼吾回过头来,小声乖巧回答:“多谢兄长,我还好。”然而天不帮她,宋幼吾偏了偏头小声咳了几声,脸色又变得惨白惨白的。

宋奚平带着担心和谴责的眼神看着她,宋幼吾只好腼腆地笑了笑,掩饰尴尬。

犹如鸭子捏着嗓子的叫声打断了两人。

“陛下到——”

“北梁使臣到——”

殿内众人行过礼后,宋承泽慢悠悠地开口道:“众爱卿免礼。”宋承泽身后跟着使臣,各自落座后宴会正式开始。

殿内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场面,宋幼吾贪杯,今日阿宁没跟着,她便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该说不说,北梁使臣带来的酒确实不错。光顾着喝却忘了一旁的人。

宋奚平眼睛一瞟,身边的人已经一杯接一杯,没停下,大庭广众之下他又按耐不住宋幼吾。

在场的不止宋奚平盯着宋幼吾,更阴晦的目光从那位年轻的谢使臣传来,宋幼吾抬眸轻轻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恢复那副漫不经心又病弱的模样。

找话题的宋承泽找到了宋幼吾身上,“孤看幼吾颇喜这北梁使臣带来的酒,莫贪杯了。”

宋幼吾本想故技重施,还没摔,没想宋承泽先一步让人扶住她,慈爱般对着宋幼吾说:“不必多礼。”

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此酒尚可。”话音刚落。席间一名年轻的使臣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陛下,为表两国和平之意,吾国愿与宋国结为姻亲,不知您意下如何?”话虽如此,宋幼吾瞧对方面露轻蔑,也没多真心。

宋幼吾一旁的宋奚凝表情一怔,席间的大臣们也都静了下来,场面一度尴尬。

宋国君倒是乐呵呵地开口:“孤自是愿意的。”两人弯弯绕绕聊了几句,没一个要提重点的。

宋幼吾捻着酒杯,慢慢喝着。

俩方暗暗较劲,宋奚凝手不大稳,翻了酒杯,撒到宋幼吾身上,梧枝绿裙摆沾上了一些污黄,宋幼吾皱了皱眉头,没来得及开口,席间的使臣低低嗤笑一声。宋幼吾迅速起身,开口道:“幼吾贪杯,洒了些,扰了喜事,先退下了。”

宋承泽慈父般对着两人调侃:“毛手毛脚的,阿凝,带着幼吾一起去换衣衫。”

宋奚凝拉着宋幼吾就走,酒杯不大,沾上的污渍不多,风吹会就干了,昏暗的灯火下看倒没什么。

席间喝了点酒,身子总算热乎了些,手脚却还是冰凉的,此刻衣衫单薄的宋幼吾即便吹点风也是能撑住的。

宋奚凝拉着人往别处走了,边走边叨叨:“发烧出来干嘛?好好躺着不好吗?”越说越气,哼了一声,继续说着:“要不是兄长,我才不管你。”

宋幼吾浅浅地笑着不说话,今儿个可真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宋承泽那个老狐狸拿她的人威胁她。结为姻亲,也不怕她中途身亡,两国又打起来。

宋奚凝絮絮叨叨的,拉着宋幼吾,去换衣裳。宋承泽的人追上她们,拿来了衣衫,看着宋幼吾去换。

火红色的衣裙,衬得人肤白如雪,宋幼吾却讨了件斗篷披上了,把热烈的火红色遮得严严实实。宫人领着宋幼吾回席上,宋奚凝想带她回寝殿,宫人却话里话外表示了公主您闲的没事去玩吧,拿陛下来压人。

嗯,挺有用的。

宋奚凝死死盯着软硬不吃的宫人,气得脸通红。宋幼吾却点了点头,打算跟宫人走了。意识到手被拉着,宋幼吾回头对宋奚凝说:“阿姐,既然有事我便回去一趟。”

宋奚凝只是一味地拉着她,摇头,她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说:“不行,不行,你今儿得陪我,不能走。”

“我待会就回来。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宋幼吾脸上没有血色,这会又起风了,看着宋幼吾脸色发白,宋奚凝没办法只能跟她一起回去。

两人回了殿内,宋承泽还和使臣有来有往,双方其乐融融,刚刚的话题还没换。

宋承泽笑着对回来的宋幼吾说:“幼吾,孤记得你幼时有段时日是在北梁,不知你还有什么印象。”

宋幼吾脸上还带着笑意,嗯了一声,没说什么了。手却攥紧了刚拿起的酒杯,低头不经意看了一眼,放了回去。

宋承泽继续找话题:“幼吾,孤记得你生辰快到了。”

“……”

“此等小事不劳陛下烦心。”

“我听闻北梁气候温暖,你自幼身子不好,孤有意将你嫁去北梁,去养养身子,风风光光,及笄后便启辰。”

“……”宋幼吾仿佛怔了片刻,不言语。随后莞尔一笑,“舟车劳顿,幼吾怕身子撑不住,然后就去陪阿娘左右了。”

宋承泽愣了一下,马上笑吟吟地说:“孤给幼吾配备最好的车和千里马,陈医师也跟着。好了,此等喜事,不必多说了。”

宋幼吾乖乖坐着,脑子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想法,而后突然脸色惨白急喘了几声,手上握着的酒杯翻倒在地上,额上不时冒出冷汗,不过一瞬,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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