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1 / 1）

马骥回到州衙后，忽觉心中酸楚。他郁郁自叹，“我自幼父母双亡，家中一贫如洗，况且年过三旬，尚未娶妻生子，孤孤单单，形单影只。只因为孤身一人，贫困没有人援助，也没有人推荐提拔。现在连心爱的姑娘都希望我抛却读书人的骨气入赘她家，时也，运也，命也。”马骥就像是一条神龙困于泥滩之中，没有办法飞黄腾达。一个个出身显赫的豪门子弟才学千万倍不如他的，有享用不尽的爵禄，他却怀才不遇。

马骥的酒量也是极好的，烦闷之时饮酒，一醉方休。日常饭食，有上顿，没下顿，都再不计较，但是少不得杯中之物。若自己没钱买酒时，如若打听到邻家有酒，便去蹭一顿。酒后又要口出狂言、胡乱喊叫、发疯大骂、倒地不起，酒醒之后却又人模人样。这伙左邻右舍被他聒噪得不耐烦，没一个不讨厌他。背后叫他做“穷鬼马骥”，又叫他是“酒鬼”。马骥全然都知晓，但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日，马骥被许安升为督学之职。一众秀才携美酒好菜前来道贺，不知不觉吃得酩酊大醉。次日，许刺史亲自到学宫请教四书五经的问题。马骥的酒还没有醒，爬在榻上没有起身。许刺史大怒，拂袖而去。

马骥醒后，知道了刺史曾来过，刚忙前往州衙给许刺史谢罪，被许刺史责备了很久，又被骂了许多难听的话。马骥口中唯唯喏喏，但却不像是要悔改的样子。自此，马骥拿到俸钱，都付给了酒家，即使入不敷出，依旧在门生家蹭酒吃。

一日，马骥又吃了个烂醉如泥，由两个门生左右搀扶着，一路一边唱歌一边吟咏诗词。恰好遇着刺史在前面领着上官视察民情，大声喝斥他回避。马骥哪肯退步？瞪着双眼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刺史当街发作了一场。马骥已经喝得全无意识不知道自己干下的丑事。次日醒后，门生又来劝马骥，到刺史处告罪。马骥叹口气说，“我只是因为我孤贫无援，只想图个进身之阶，所以屈志于人。现在因为喝酒后失态，屡屡被刺史责骂羞辱，现在又有何面目又去鞠躬求取此事大人的可怜？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个督学的官儿能吃一辈子的饭碗。”于是便把公服脱下来交给门生，让他交还刺史，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天大地大如今到那里去呢？他想着：“冲撞了州府，现今没什么可以栖身之所。要是去帝都长安，被哪个公侯卿相中，讨个出头日，方遂平生之愿。”于是向着东方迤逦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