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1 / 1）

清晨，马骥同几个官家子弟到永安寺中游玩。在烧香拜佛期间看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烧香的仕女佳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春心荡漾。晚上回到家中，仍然招集昨夜的子弟们，和他们一起唱歌、吹奏来消遣时光。每天夜里都这样，一直持续到二十日。

隔天晚上，众子弟们都各自有事情要忙，便不到马骥家欢唱取乐。马骥只觉得独自一人太过无聊，便坐在大门一侧临街的小轩里，拿起腰间的玉箫，手中依着宫、商、角、徵、羽的音阶，清清地吹奏着时兴的新词曲调，声音清远孤寂。

曲儿吹了一半，忽然看见一个侍女推门而入，深深地向前福身。马骥停下问道：“你是谁家的姐姐？”丫鬟道：“贱妾绿梅，是对邻裴衙小姐贴身侍女的。我家小姐仰慕官人许久，特地让奴家来请官人，只为求得一见。”马骥心里思量道：“他是个官宦人家，丫鬟、婆子、下人等耳目不在少数，进去容易，可就出来难了。要是被人瞧见盘问起我时，那我将如何回答？那岂不是像受到□□一般？”当即回复说：“请姐姐上复你家小姐，还请多多体谅，怕晚生出入不便，不好进去见你家小姐。”

绿梅转身回到府衙，将原话回复给裴家小姐。裴家小姐想起最近每夜传来的音乐声，一时间不禁春心萌动，便将耳朵上一只金镶玉的坠儿，取下来，交给绿梅，吩咐道：“你替我将这件物什，交与马骥大官人，将他带来见我，万一有人问起，也不会有什么妨碍。”绿梅接过物件，风风火火地跑向对面州衙，慌慌忙忙来到小轩子。马骥大官人还在那里。绿梅手中托着耳坠，向马骥说明来意，并将裴家小姐的意思也转达一遍。马骥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量：“我有此物为证，又有绿梅引路，何怕他人？”

随即与丫鬟一前一后地走着。到内院门外，裴家小姐先在门旁守候，看到马骥后目不转睛盯着她。马骥也十分仔细地看着女子。双方正想开口说话，忽然门外吆喝道：“太尉回衙！”裴家小姐慌忙回房躲起来，马骥火速回家。

从这次相见之后，马骥把那耳坠儿紧紧的握在手中，想到裴家小姐的容貌，一时不愿再放下。只恨闺阁深深，很难再通音信。马骥害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身体变得愈发羸弱了。就这么持续了有两个月多，恹恹成病。许刺史再三追问，马骥却不肯吐露半个字。

一日傍晚，裴太尉回府衙后对裴夫人说：“我为盼儿择了一门好亲事！”裴夫人大喜问道，“是哪里的人家？”“正是朝中伯爵府长子梁文通是也！”裴夫人则说“那伯爵府有两个儿子，将来何人承爵是个问题，只怕盼儿嫁过去恐会被欺负。”“梁大郎有功名在身，又有我这岳丈，将来即使不承爵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次日，裴夫人问盼儿意见，盼儿早已心有所属，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裴夫人私下里问：“孩儿，你莫是心有有所属意？可对我实话实说。”盼儿见隐瞒不住，无可奈何地将事件原委和盘托出。夫人听得呆，说：“你爹爹已寻得有名目的才郎，靠你养老送终。今日弄出这丑事，如何是好？只怕你爹爹得知这事要怪罪于我？”盼儿说：“母亲，事已如此，孩儿只是一死，别无计较。”

裴夫人心中又恼怒又烦闷，眼看到了晚上，裴太尉回衙，见夫人面带忧容，问道：“夫人，今日为何看起来很不开心？”裴夫人回答道：“我正有一件事使我烦恼。”裴太尉便问：“有什么事使夫人如此烦恼？”裴夫人眼见到了不说也不行了的地步，只得将实情一一道来。裴太尉不听不要紧，听完之后，怒从心上起，大声呵斥道：“你做母亲的不能好好看管孩儿，要你做什么？”急得裴夫人眼泪汪汪，不敢再说什么。裴太尉左思右想，一夜无寐。

天亮之后，外出处理事务，回衙赶忙与夫人商议：“我今日想了又想，幸好现在只是这么个情况，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我快快和伯爵府早议亲事，免得生了变故。以免将来我的女儿出丑，我的府门又不好看，只与女儿知会一声，便快快结亲。此中之事不许再提。”

听闻此事盼儿扑簌簌掉下泪来，低头不语。半晌间，扯母亲于僻静处，说道：“当初原是孩儿的不是，只是心中有所属，恐不能从父母之命。”盼儿哭着，裴夫人说：“我也无可奈何，那马骥现在恐非两人，加上他父母均已过世，孩儿嫁过去恐会受委屈。”“盼儿不怕，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盼儿母家有如此荣光，将来让马大官人入赘我家，岂不更好。”夫人将此话说与太尉知道，暗暗着人请马骥来家计议，说道：“小女日前与你私会之事，我已知晓，各种缘由不得而知，奈何家中只有这一个女儿，叫你来就是商议如何解决。现有两种解决方式，一是择吉日你赘入我家……”马骥急忙问“那么第二种方式呢？”裴太尉无奈地说“二则为棒打鸳鸯，使我小女得嫁高门。”

马骥起身作揖道，“承蒙太尉与千金抬爱，确实相思日久，对小姐情真意切也是事实，但我恐怕不能入赘当你家的女婿。”太尉追问原因，马骥沉默不语。太尉只叹了一口气，也无奈何。马骥也从太尉府中毅然决然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