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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托马斯。”

“有床睡有饭吃,这样的谢意就够了。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拿到你要的东西。”

他举起他的大啤酒杯,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时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看着他站起身摔开酒杯四处找起酒来。接着我把注意力放到了威廉身上,走到他的桌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他身侧。“你的研究进展如何?”

他皱眉看着我。“地图和计算没能缩小搜寻范围。”

这世上没有哪件事情是唾手可得的,我有点后悔自己开口问了。

“你跟本地人的接触如何了?”我问道,顺便坐到了他对面。

托马斯这时嚷嚷着回到了这边,手中拿着一大杯浮着酒沫的麦芽酒,脸上刚被人扇过巴掌的地方又是一个红印子,他正好听到了威廉说,“我们要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之后,他们才会把知道的事情分享给我们。”

“我倒是有个主意,没准能奏效。”托马斯含糊不清地嘀咕完后,我们三个带着不同程度的兴味看着他,查尔斯脸上是他看待托马斯的惯常表情——就像刚踩到了狗屎,威廉眼带困惑,而我则是兴趣高涨。托马斯,无论是烂醉还是清醒时,都是个比查尔斯和威廉认定的更为犀利的家伙。“这里有个人专门抓原住民做奴隶。救了他们,他们就会回报我们。”

原住民,我思索了起来。莫霍克族。这时脑海中灵光闪现。“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吗?”

他摇了摇头。但这时查尔斯靠了过来。“本杰明·丘奇知道。他擅长搜寻和调停——而且他也是您名单上的一员。”

我不禁对他报以微笑。工作做得很到位,我暗自想到。“我还在发愁下一个应该去找谁,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h3>二</h3>

本杰明·丘奇是一名医生,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的家。当敲门无人应答之后,查尔斯毫不拖泥带水地抬腿就踹开了门,我们冲了进去,只看到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在一片混乱的搜找中,不光家具被翻倒,文件也散落一地,而且地板上也残留着血迹。

我们面面相觑。“看来不止是我们在找丘奇先生。”我拔出剑说道。

“该死!”查尔斯爆出一声叫喊。“他有可能在任何地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指向壁炉上方挂着的一幅那位好医生的肖像画。那幅画像展示了一个男子刚二十出头的形貌,不过画中人看起来已是相貌堂堂。“我们会找到他的。来,我教你怎么做。”

然后我开始教导查尔斯窃听的技术,怎样融入周围的环境,消失在人群中,注意周围人物日常的动作与习惯,学习周遭人物的行为模式并适应它们,彻底变成周围环境中的一员,成为这个生活舞台里的一个部分。

我发现自己非常享受导师这个新角色所带来的愉快。儿时我接受的是父亲的教导,然后是雷金纳德,我总是期待着他们给我上的指导课——总是享受着那种新知识被教导和传承的感觉——那种被尘封的,你无法在书本上找到的知识。

将这些教与查尔斯,我猜想着我父亲和雷金纳德是否也曾有如我现在一般的感受:沉静,睿智,老练。我向他展示了如何提问,如何窃听,如何像一抹幽灵般穿梭在城市里收集和整理情报。教学完毕后我们分头行动,各自展开调查,一个多钟头以后待到再重新碰头时,我们都神情凝重。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本杰明·丘奇跟另外一伙人在一起——另外三四个人——他们押着他离开了他家。有些目击者猜测本杰明是喝醉了;而其他目击者则是注意到了他满脸的伤和浑身的血。有个人想上去帮他,结果回答他的则是一柄穿捅入腹的匕首。不管他们要去哪里,很明显本杰明惹上了一些麻烦,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答案来自一个报信者,他正站在那里大声通报当日的新闻。

“你见过这个人吗?”我问他。

“这很难说……”他摇了摇头。“这个广场来去的人太多,很难……”

我塞了几枚硬币到他手中,下一秒他便变了动作。他靠了过来,语气诡秘地说:“他被带到了东边海滨的一个仓库。”

“谢谢你热心的帮助。”我如此告诉他。

“但是动作要快,”他补充道。“带走他的是塞拉斯的人。那样的会面通常都会以惨剧收尾。”

当我们穿过大街小巷,尽速往仓库那边赶去时,我思索起塞拉斯这个名字。那么,那个叫塞拉斯的人是谁?

渐渐的,人群开始稀少,待到我们赶到目的地,我注意到此地偏离人流众多的大道,整日都充满了几乎令人窒息的鱼腥味。仓库就夹杂在一排相似的建筑物中,所有建筑都很宽大,而且都流露出一种腐坏和将要倒塌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大门外那个懒洋洋坐着的守卫,我可能直接就走过这间仓库了。他跷着脚坐在木桶上,口里嚼着什么,没有表现出他该有的那份警觉,所以我很容易就在他看到我们之前将查尔斯拉住,推到建筑物的一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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