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2)

我花了两天时间在这座山上打转,就为了不被他们发现。这里的地势多岩石,我一直注意着保持着与大屋的安全距离。第二日清晨,山上出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观察者。跟我不同的是,他一直待在同样的位置,藏身于露出地面的岩层间,躲在灌木和奇迹般生长在这干枯山坡上、枝干嶙峋的树木之中。

<h3>二</h3>

卢西奥是我的目标的名字,叛军将他藏匿在自己人之中。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是刺客的盟友,不过其实也无关紧要;他是我要找的人;一个二十一岁的男孩,解开折磨了可怜的雷金纳德六年的谜团的关键。男孩生得一张不讨喜的面孔,在我观察农舍的时候我能看到他齐肩的长发,他帮忙搬运一桶桶的水,喂食家畜,昨天,我还看到他扭断了一只鸡的脖子。

所以他之前就在这里:我对此十分确定。这样很好。但这也带来一些问题。首先,他有一个护卫。一个决不离他太远的男人,穿着带兜帽的刺客长袍;当卢西奥打水或是在喂鸡的时候,他的视线会时不时扫向山坡。他的手腕上有把剑,而且他右手的手指会不时伸缩。他佩戴着著名的刺客袖剑吗?我尤为好奇。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我必须得防着他,这点毋庸置疑;更别提还有那些驻扎在农场上的叛军。他们这群人似乎说不清的纠结复杂。

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考虑:他们明显是很快就要离开了。也许他们只是将农场作为袭击时的临时后方基地;也许他们知道很快热那亚军便会搜捕他们并过来寻仇。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已经将补给移到了谷仓,毫无疑问是要将它们用货车一并带走。我猜他们打算次日离开。

看来我的选择就是夜袭了。而且必须是今晚。这天早上我终于确定了卢西奥睡觉的地方:他跟那名刺客以及至少六名叛军共用一间中等大小的外屋房间。当他们进屋的时候他们会说一句暗语,我用望远镜读到了那句暗语:我们在黑暗中奋斗,只为侍奉光明。

所以——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行动,但就在我打算离开山坡去策划我的计划时,我看到了另一个人。

然后我改变了我的计划。我悄悄接近他,最后确定他的身份是一名热那亚士兵。如果我没猜错,他是那些即将前来攻占据点的部队的先遣查探侦查;大部队应该随后就到——但何时会到呢?

很快,我猜,或许还会更快。他们应该是想对前几日的袭击展开迅速的报复行动。不止如此,还想让人们看到他们对叛军的反应有多迅速。那么,一切就是今晚了。

所以我放过了他。我让他继续起他的监视,而我并没离开,依旧待在了山坡上思索起了不同的计划。我的新计划里打算将热那亚军拉下水。

这名侦察兵是个好手。他一直待在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当夜幕降临后,再悄然无声地撤退回了山中。我想知道他回到了哪里,是他身后的部队里吗?

离得不远;大概一个钟头或者再久一点,我开始注意山脚下的动静,有一瞬间我甚至听到了意大利语的低声咒骂。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腰,我意识到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行进,所以我朝着高地和家畜围栏的栅栏处靠近了一些,大约五十码开外,我看到了其中一名哨兵。昨晚,他们总共有五个人负责看守,分散在整个农场的四周。今晚,他们肯定会增加守卫的数目。

我拿出望远镜看向离我最近的一个守卫,月光剪出他站立的背影,他正在认真巡视着他下方的山坡。我这个位置,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形状各异的景物里另一道形状怪异的形影。也难怪在伏击之后他们决定如此快速地行动。这里并非我见过的最安全的藏身之处。事实上,他们一直是在这里坐以待毙,若非这群正在赶来的热那亚军蠢得要死的话。他们的侦察兵的水平让我对整个行动都期许过高了。那些人显然完全不懂秘密行动为何物,而且很快我就开始听到从山脚传来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几乎可以肯定叛军很快就将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如果叛军发现了他们,那他们就会有更大的机会逃离。如果叛军逃掉了,他们就会带走卢西奥。

所以我决定在这件事上插一脚。每个护卫都各自负责农场的一个片区。因此,离我最近的这一个会在大约二十五码的距离内慢慢地来回走动。他很有一套;他确保了当他在巡视一片区域时,剩下的片区决不会脱离他的视线范围。不过他仍是在走动,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我会有宝贵的几秒钟往前靠得更近。

然后我这么做了。一点一点地接近。直到我近到能够看清这个守卫的相貌:他蓄着一把浓密的灰白胡子,头上帽子的边沿遮住了他的眼睛,形成一道阴影,他的肩上扛着枪。此时我还没看到那群将来劫掠的热那亚士兵的踪影,或是听到任何他们的声音,不过我一直注意着,很快他也会注意到。

我只能假设同样的景象正在山的另一边上演,这意味着我的动作必须要快。我拔出短剑做好准备。我为这名守卫感到遗憾,并为他做了无声的道歉。他什么都没对我做过,只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守卫,他不应该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