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 2)

“再说一次。那些是渣滓。”

“他已经死了吗?”

“是说你那个——不好意思,那什么,‘尖耳朵’——朋友?”

“你的嘲弄对我毫无意义,爱德华。正如你的敬意对我一文不值。你也许觉得自己只是因雷金纳德的缘故容忍我——好啊,我向你保证,彼此彼此。现在告诉我,那个尖耳朵的男人,他死了吗?”

“他死在了绞架上,肯威。罪有应得的死法。”

我闭上双眼,有一瞬什么意识都不见了,只剩内心的……什么呢?某种沸腾的恶念,放入悲恸、愤怒、焦躁炖煮出来的浓汤;混合了不信任和疑虑。另外,布雷多克搁在我床上的脚,让我希望可以猛地挥剑,把他从我生命里根除。

不过,那是他的丑恶伎俩,不是吗?不是我的。

“所以那晚他在,是吗?”布雷多克问道。那语气里是有一丝讥讽吗?“他作为要对你父亲遇害负责的凶犯之一,这么久以来就混迹于我们当中,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有点讽刺,你是想这么说吧,海瑟姆?”

“没错。讽刺或巧合。”

“小心点儿,孩子。这会儿没有雷金纳德帮你打圆场,你明白的。”

“他叫什么名字。”

“和我部队里数百个重名的一样,叫汤姆·史密斯——乡下来的汤姆·史密斯,别的我们都不知道。那种人,无非是犯了事在逃,也许从地方官那逃出来,也许在决斗中杀了地主的儿子,或是玷污了地主女儿的贞操,要么就是和他老婆通奸。谁说得清?如果你问我,我们追击的其中一人就在这里,始终在我部队里,我会不会吃惊,那我的答案是不会。”

“他在部队有伙伴吗?我可以详谈的人?”

慢慢地,布雷多克把腿从我的行军床上拿下来。“同为圣殿骑士,你无限享有我在这里的热情款待,你当然可以自行展开调查。作为回报,我也希望可以要求你辅佐我们的行动。”

“那又是什么?”我问。

“法军包围了贝亨奥普佐姆堡。我们的盟友困在里面:尼德兰人、奥地利人、汉诺威人、黑森人,当然了,还有英国人。法军已经掘开了一条战壕,正在开挖第二排平行的壕沟。对堡垒的狂轰滥炸很快就会开始。他们会试图在雨季前把它攻下,因为相信这将为其打开一条通往尼德兰国的大门,而盟军认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堡垒。我们需要能征召到的每一员兵力。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何不纵容逃兵了。你有没有一颗上战场的心,肯威,还是说你如此专注于复仇,一点也不肯再帮我们了?”

1753年6月7日

<h3>一</h3>

“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雷金纳德说道。

我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自我跟他最后一次碰面已经过了许久,我感觉他要求见我绝不是想要找个借口跟我谈天,就算我们的碰面地点是在怀特巧克力屋,两人都在坐饮麦芽酒,一位殷勤并且——这点没有逃离我的注意——身材丰满的女侍正为我们热情服务。

在我们左手边是一桌子的男士——臭名昭著的“怀特屋赌徒”——他们正在热火朝天地玩掷骰子游戏,但是巧克力屋其他的位置却是空的。

自从黑森林一别之后我就没再跟他见过面,六年前,那一别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加入了布雷多克在尼德兰共和国的军队,在贝亨奥普佐姆包围战役中与冷溪近卫团共同作战,直到次年亚琛条约签订,标志着那场战争的结束。在那之后我又继续参加了几次保卫和平的战役,这些事情让我一直疏于与雷金纳德的联络,那段时间他的信不是从伦敦,就是从位于郎德森林的庄园寄给我。我察觉自己的信在寄出之前可能会被人偷看,于是回信时保持言辞含糊,同时私下里寻找着能够和雷金纳德会面,并且探讨我种种忧虑的机会。

但是,返回伦敦并再一次在安妮女王广场住下之后,我却找不到他了。有人如此告知我:他已经一头钻进了那堆书里——他和约翰·哈里森,另一个骑士团骑士,似乎都痴迷于那些神庙,先行者的宝库和他曾提到的那些过去遗留下的鬼魂般的存在。

“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庆祝我的八岁生日吗?”我说道,不知为何,我想要推迟知晓我将杀之人身份的时刻。“你还记得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吗,一个满腔热情的求婚者打算在大街上行使他的正义感?”

他点了点头。“人是会变的,海瑟姆。”

“确实——你就变了。你基本已经沉浸在对失行者的调查里面了。”我说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