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夜骐与吐真剂10(1 / 2)

“发生什么事了吗?”踏进休息室的时候,我注意到德拉科的脸色异常地难看,好像瞧见了一锅被隆巴顿熬坏了的疥疮药水。

“我们在霍格沃茨,亲爱的,能发生什么事呢?”达芙妮放下面前的书对我轻笑,随后瞧了瞧躺在沙发上的德拉科,好像他只不过是个闹气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会儿有一场保护神奇生物课?”现在他坐直了身子。

“噢,当然。”我答应着,不明白那有什么值得恼火的地方,明明上节课的时候德拉科还兴致勃勃地拿着一把雏菊去逗弄那些刺儿佬。那群初生的幼崽挤在格拉普兰教授为它们编制的蒲草篮子里,还没能看得清这个世界就已经学会用它们粉色的鼻头去探寻雏菊的香气。“我想这星期那些刺佬儿要长大了些,你可要小心它们咬到你的手指。”我咯咯笑着,可德拉科只是冷哼一声。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那个讨人厌的巨人回来了。昨天我和乌姆里奇教授闲聊的时候——当然,你知道她很信任我——她对我说那个巨人回来了,格拉普兰教授的代课已经结束了。我敢打赌如果不是乌姆里奇教授在这里,他会给我们弄来一头客迈拉兽。想想吧,客迈拉兽,那玩意儿会把我们都撕碎的!”

我明白了。

他去见乌姆里奇了,又一次。上个月德拉科兴致勃勃地对我说乌姆里奇成立了一只调查行动小组,我们都应该加入,因为他确信波特在瞒着学校进行某种秘密活动,“相信我,潘西,这会有好处的。”那时他语气肯定地对我说。我曾无意间听到父亲略带轻蔑地说马尔福先生信奉平衡的艺术,可他却从不在邓布利多这里放上他的砝码,难道他们真的知道些什么?马尔福先生似乎更偏爱黑魔王的时代,可如果那真的那么好,父亲又为什么带着所有人去了南非?

还有他呢?我想起斯内普,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好像那里也住了一只用鼻子嗅探雏菊的刺儿佬似的。他是怎么看待波特的话的?他相信他吗?无论德拉科对波特多么不屑一顾,我们都无法回避那场梦魇:塞德里克死了。

“你瞧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了吗?’不要怕孩子们,我驯服了它们’,我一个字也不信。”德拉科小声地嘀咕着学着海格的话。我跟在他后面,踩着湿漉漉软塌塌的草地朝着禁林深处走去。林子里的雪很深,前头有学生施了个糟糕的融雪咒,以至于后面的人每一步都踏在泥泞的雪水里。那些在冬日里已经枯萎的鼠尾草被翻出了它们的根,让我怀疑第二年它们还能不能发出新芽来。我打赌没有人想来这里,可那个守林人说这堂课的主角在里头,而他是全英国第一个驯服“它们”的人。至于“它们”是什么这需要我们自己走过去看。包括格兰芬多的一些学生都在小声地抱怨,可海格却只是不做声地扛着一头死牛朝里头走。

“或许你应当感到开心,”我轻声说,“虽然格拉普兰教授算是通过了考核,但是既然换了老师......”

“没错,潘西!毕竟没人想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被扭断脖子。”他回头看我,眼睛亮了起来,声调也渐渐高了。我看见格兰杰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更快地跟紧了海格。

突然队伍停下来了。海格把那头死牛放在地上,没过一会儿,站在最前面的帕瓦蒂发出一声尖叫,“我觉得有东西,它好像在我旁边!”我跟着德拉科挤了过去,看见那头牛的肉在一块块地剥离,露出阴森森的带血的骨头,随后那些肉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咀嚼着,消失在空气里。我感到一阵恶心,想转过脸去不去看那副景象,可根本移动不了自己的身体。人群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夹着好奇的问询和小声的诅咒,似乎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德拉科向后退了几步,我攥紧了他的手指,余光看到诺特正极其厌恶地注视着那块空地,随后扭过头去,好像真的看见了什么似的。

“那是什么?”我紧张地问他。

“我想是夜骐。”

我听见格兰杰的声音,夹着一丝颤抖。“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也正因为如此,一些有偏见的人认为它是不幸的象征。”

“咳嗯——”我听见拖长的咳嗽声,乌姆里奇来了。这让德拉科放松了一些,他开始重新凑过去幸灾乐祸地听她对海格的盘问。我顺从地应和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嘲讽,感到一阵阵反胃,我想我还没有办法忘记刚才的画面。

“如果我是你,我会少说话。”

我转过头,看见重新注视着夜骐的诺特,他的声音冷得像林子里的雾。

“好建议。”我冷淡地说。

“请别把我视作好为人师的庸人,”他微微点头致意,但看不出抱歉的意思,似乎只是在遵循某种言语往来间的礼节,“我只是好奇斯莱特林里竟然还有一位利他主义者。”

他的声音让德拉科也转过身来了,不过德拉科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话中之意。“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西奥多,”他朝诺特招了招手,“你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没有回答德拉科的安慰,只是点点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达芙妮一直站在原处,甚至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一眼。他们仍在约会,可我突然意识到达芙妮已经很久没和我提起他了。

“我想我已经掌握到了足够多的情况,你会在十天之内收到你的调查结果。”乌姆里奇用她那甜腻的腔调对海格说道。她的语调比平时更缓慢,托着长长的尾音,说话的时候她夸张地做着手势,好像对面是个无法理解英语的半人类。我想起上一次她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问东问西的样子,而那之后的几个星期斯内普还依然站在这里,毫无疑问他通过了这项考察。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本应如此,这样的魔药大师她找不到理由不用他。

我想起此刻斯内普办公室的操作台上正熬着一锅吐真剂。自从我和他确定未来我要成为一名药剂师后,在我们的私人教学里他就开始给我布置一些六年级才能熬制的药水儿。今天并不是我去补课的日子,但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的吐真剂会在今晚熬制成功,这是个很棒的理由不是吗?合理又正当,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海格引导着学生三三两两地散开,看来那看不见的东西来了不少。我看见诺特耐心地扶着达芙妮的手在空中摸索,在似乎触碰到夜骐的时刻达芙妮的脸上露出讶异的微笑。更多的人只是胡乱地走动,这让我意识到我们中的大多数并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亡。

突然我的右手指尖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手。我不知所措地抱住手臂朝后退,又撞到了另一个身上。

“别动,”我听见一句怯生生的提醒,是隆巴顿,“你碰到它的翅膀了。”

“你能看见?”我讶异地问。

“嗯,我爷爷......”他点点头,随后小声补充了一句,“上课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只是没有人听。”

“噢.......”我想说些什么,又无话可说。

“对啊,韦斯莱,我们也在纳闷呢!要是你见过谁咽气,就能把鬼飞球看得更清楚些吗?”我听见德拉科的声音。果不其然,韦斯莱和格兰杰一组。自从达芙妮无意间提到波特和拉文克劳的秋·张走得很近后,德拉科对韦斯莱的敌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我看了隆巴顿一眼,转身快步向德拉科走去。当我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指触碰到某种冰冷的、湿漉漉的东西。我想起那头被啃食的牛,手臂一阵寒冷。

“别理他,罗恩!”格兰杰拦在了他们之间。海格摇了摇手里的铃铛宣布下课,格兰杰急忙举起魔杖,在没人踏过的雪地上融化出一条通往城堡的路。

“所以早上是你对吗,格兰杰?”德拉科拦住了她,“你那糟糕的融雪咒弄湿了我的袍子。”

“是吗?”她冷笑着说,“那你为什么不把它脱下来寄给你妈妈?她每个星期都给你寄饼干不是吗?”

德拉科苍白的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你在看我的包裹?泥巴种。”

“如果谁再让我听见那个词我会让他留下来清理炸尾螺。”海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了,他严肃地盯着德拉科,显然他会那样做。德拉科咬了咬嘴唇,踏着积雪从另一条路离开了。我快步追上他,却意外地发现他看起来相当愉快。

“你听到了吗,潘西?”他语调轻快地对我说,“她在留意我的包裹。”

整个下午我都在惦记着那锅吐真剂。上变形课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把A念成了I,这让我分到的那只老鼠膨胀了两倍大。它在空中吱吱叫着,肥厚的爪子在空中用力地扑腾,打翻了放在克拉布桌子上的一笼变色树蛙。“留堂,帕金森小姐,”麦格教授神情严肃地对我说,“你需要在一年级来上课之前把这些树蛙抓回笼子里。”

“我倒是很想看到新生把它们当成巧克力蛙咬下去的样子。”在陪我收拾那群树蛙的时候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随后他因为这个笑话笑了足足三分钟。这些树蛙稍不留神就改变了颜色,你甚至没法使用追踪咒,因为你不知道躲起来的究竟是哪一个。

“九,十,十一......”还差最后一只。我举着魔杖开始满屋子念还原咒,只要被咒语击中它们身上的保护色也会跟着消失。“在那里,它跳到走廊上去了!”德拉科喊道,我抱着树蛙笼子跟在他后面。

“奇怪。”德拉科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我明明对它施了还原咒,可它就在这儿消失了。”

我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别的路了。周围安静极了,甚至听不到树蛙的鼓鸣,只有壁画上几只穿着芭蕾舞裙的巨怪在画框里来回奔走,举着棍棒殴打那个叫傻巴拿巴的男巫。

“希望下一节课前麦格不会数一遍。”德拉科往回走着,时不时回头看那个奇怪的走廊。

“我想她来不及那样做。”我慢悠悠地说,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什么?”

我把树蛙笼子重新放在第一排的课桌上,举起魔杖施了个咒语。“好了,接下来第一个碰到它的人会让笼子的锁消失,他们就得重新抓树蛙了。”

“哈!”德拉科兴奋地笑了,“要不是斯内普教授留了太多的作业,我真想留在这儿看看会是哪个倒霉蛋。”

“如果你能把花在魁地奇上的时间分给魔药课作业一半,你就能在这里看上几个小时了。”

“你说这话的样子真像格兰杰。”德拉科停下了笑容,突然说道。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也有一份没有完成的魔药课“作业”。

“帕金森小姐。”

当我敲开那扇门的时候斯内普看起来并不意外,给我打开门之后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我凑过去,看到长长的羊皮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魔药配比的的图案。

“还差十五分钟。”他一边写着字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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