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梦6（2 / 2）

“我不认为我能给你提供一些搜查方面的建议。”他把面包撕成小块放进汤里，我喜欢他在我面前吃早餐的样子。

“实际上……能给我一片面包吗？一片就好，”斯内普迟疑了几秒，随后把盘子推向我的这一侧，我拿起了一片面包，用手撕成小块吃着，“实际上我什么也不会去做。”

“你很擅长欺骗教授。”他轻轻哼了一声，声音里并无指责的意味。

“您不能给我下这个定义，它听起来可不太公正。毕竟我从未对您说谎。”我嚼着面包含混不清地说，“如果面包小姐能开口说话，它也会同情我的。”

“或许它还会为你唱一首歌。”

“嗯哼，”我把面包举到胸前，捏着嗓子开始模仿《兔子芭比蒂和她的呱呱树桩》里那只傻兔子的声音唱道：

帕金森小姐很沮丧，

斯内普教授的结论太匆忙。

面包小姐开口唱，

帕金森小姐是位好姑娘。

在我唱歌的时候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在我唱完之后他抬头望着我。

“帕金森小姐……”

“嗯，教授？您承认您的结论武断了？”

“如果这能换取你的安静。”

我对他微笑，“可我愿意为您说谎。”

我看见他拿着勺子的手显然地停顿了一下，再一次抬起头用那种古怪的神情望着我。我举起那块面包放在唇上，装作用它堵住自己嘴巴的样子，“为了斯莱特林的学院杯，我愿意做任何事。”

他凝视了我片刻，随后用魔杖收起那套餐盘，“不要轻易说出’任何事’，帕金森小姐。”他起身走到坩埚前，审视着那锅沸腾的紫色药水，空气里弥漫着龙胆的苦味。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的脸。我想我读到了某种……痛苦。我不明白。他向什么人做出过这样的许诺过吗？或许是黑魔王。在他是个食死徒的时候，他的“任何事”里包括着怎样的诺言……

“帕金森小姐。”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意识到自己失了神。

“抱歉教授，”我低下头，假装对那锅药水产生了兴趣。

“教授，这是什么？”

“龙胆汤剂，治疗龙病。”

“什么是龙病？”我疑惑地靠近嗅了一下，那苦涩的气味呛得我连连咳嗽。

“当妖精对他们所保管的财富产生不适宜的贪婪时，会产生这财富本属于他们自己的幻觉。这些苦味会让它们清醒。”

“幻觉……”我喃喃道，“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

那些森林，雾气，还有水下的女人……

“实际上，这是我来找您的原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可我就是说出来了。我想我在依赖他，就像雨水会落下，春草会疯长一样。

他沉默着，等待着我的解释。我听见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声，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张墨绿色的沙发旁坐了下去。我看见他向我走来。

“帕金森小姐？”

“我很想告诉您，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雾气，溪水，刺破我脚趾的岩石，还有……还有水里的那个人……疼痛的感觉是那么真实，而那些古怪的寓言一样的景象又告诉我它是一个梦。”

“它让你困惑了吗？”

“是的，教授，”我望着自己的双脚，好像那些溪水还在我的脚面流动，而脚踝的伤口还在疼。“它让我困惑了。”

“或许还有个办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迟疑，我想他不确定要不要去做这件事。

“我愿意。” 我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你还并不知道我说的方法是什么。”他低声说。

“可是我相信你。”

我听见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放松你的思想，我会进入你的大脑，观测你的记忆。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我仰起头看向他的眼眸。那漆黑的，让我沉溺的眼眸。我感到周围的空间在拉扯，随后无数记忆碎片在我的面前闪回。地下室，德拉科的手，斯平内特长着古怪眉毛的脸，魁地奇，达芙妮与诺特……我感觉到他在我的大脑里搜索，随后是禁林，那片雾……他停下了。

我站在岩石上，湍急的溪水打湿了我的脚，女人的身体自水中漂来，我低下头俯视她的脸，岩石划破了我的脚踝。随后是斯内普，我向后仰去，倒在了他怀里……

不，不是这里！快停下！我拼命地抵抗着，我所困惑的到此为止，而在此之后是我并不打算让他现在就知晓的秘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抵抗，他退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那个接住我的男人，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我低着头大口地喘息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是一个梦，教授。”我轻声说。

我终于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斯内普。而他在看着我，我想他一直在看着我。在他的眼眸里我再一次看到了那种神情，那些我不明白的。

“是的，这只是一个梦，帕金森小姐。”他终于开口了。

他快步转身走到那排放满了魔药的架子前，取下一瓶蓝色的药水。

“今晚睡前喝下这个，你会好一些。”他把瓶子递给我，又补充道，“是安睡剂，我加了一些菖蒲，不会损害你的记忆。”

即便他什么都不说我也会饮下。

我接过药瓶，像一个被撞破了天真梦想的孩子一样快速逃离了这间地下教室。在我关上门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仍在看着我。

我们都没有再提及那个梦。还有那个水中的女人，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