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萩)爱的饥渴12(2 / 2)

你有些高兴也有些难过。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但你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让你高兴的是你终于可以从这间房子里离开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不过你能感觉到面前的警察在观察着你反应,这意味着你只能将这份喜悦藏在心中,面上依旧做出一副伤痛的模样。当名为松田阵平的警察问你是否打算继续住在这里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开了。

“我当然要住在这里,这间房子有许多研二和我的回忆。”什么…?这不是我想说的话…为什么会这样?!你意识到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后惊恐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在你刚刚张口的一瞬间仿佛被人操控了身体般说出了相反的话,一阵恶寒从你的脊背爬满了全身。

黑卷发的警官听到你的话有些讶异但还是对你点了点头:“我想那家伙恐怕不会希望在葬礼上见到你落泪的模样…那么以后这个家…就拜托你了。”他说完后再看了眼这间房子,深深吸了口气后便离开了。

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开步子追上他的背影,只觉得一阵作呕的感觉铺开盖地地向你袭来,像是侵蚀掉皮肉的岩浆。

夜晚你蜷缩在床上紧紧用被子裹住自己,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不管你再怎么用被子掩盖自己的身躯,那阵阴冷都如影随行的纠缠着你…就像是萩原研二还活着躺在你身边用手禁锢着你一般。你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明明只是想来城市里长长见识却被可怕的警察捡回家了,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离开的机会却又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你千百万次在心中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幸的人偏偏是你?但怎么样也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你宛如被遗弃在荒野的幼兽,找不到出路。

你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奇怪的碰撞声,花瓶碎裂的刺耳声也随之而来。你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像是只被惊扰的鸟一般颤抖着身躯发不出一丝声音。那阵碰撞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逼近你的房间,对你而言和索命的鬼差无异。

你努力压抑着喉间细碎的呜咽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试图让自己从恐慌之中冷静下来。在撞响你房门的下一瞬间,声音消失了,只余留你泪水的威味在空气中弥漫。你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怦—”更加剧烈的撞击声突兀地在你耳边响起,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在门外。你像是迟钝的木偶一般缓慢地僵硬着看向窗户,脸上的恐惧在这一刹那凝固了——窗户外有一只眼睛透过窗布的缝隙看着你。

可是...这里是11楼啊。你宛如被扼住咽喉般发出一声急促且沙哑的尖叫,再也无法装作什么都能逃避的模样踉跄着向门外跑去。恐慌让你遗忘了刚刚门外的怪异,你只想从房间里逃离。当你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冰冷的金属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有了轻微的颤动,你甚至有了一种手心被舔舐的黏腻感。

打颤的双腿让你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就因无力跌倒在地上,你下意识闭上眼准备迎接疼痛的到来,却只落到一片柔软之上。软的…?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被满目的荒诞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腥红的,蠕动着的大片肉块代替了洁白的墙壁向着尚未病变的地方蔓延,家具像是融化了的蜡烛变成血水凝固在地面上,而你所踩的地方生出了一根又一根流淌着刺眼的红色的血管。整座房子似乎活过来了般急剧地呼吸着,抖动的血肉让你难以起身直立,只能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唇瓣。

你面前的墙壁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一只焦黑的手从缝隙中探了出来。那只手用飘落着黑色灰烬的手指一点点扩大了像是烧红了的锁孔的通道。一个扭曲着的、身体萎缩的怪物爬了出来,看起来像是用火焰烤焦了的人类,身体上不断流出清浅的黄色液体。

一股蛋白质焦糊的味道霸道地钻入你的鼻尖,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击败了你,你捂住嘴唇的手猛然松开,喉咙里的酸涩感让你只能跪在地上无助地干呕。

你脚下的血管蠕动着向畸形的怪物涌去,缠上了它似乎只要用力一折就会断裂的身体,蹭起一片细微的黑尘。和它紧贴的血管干瘪了,里面的血液都化为一根根腥红的线编织着它的皮肉。

你唇边的涎水顺着下巴滴落到地上,可你只能睁大眼看着这一幕,连眨眼都变得困难。血线每编织完一部分都会引起你的一阵颤抖,当所有血线褪去露出的身影是和你朝夕相伴的阴影之时,你像是个碎裂的玩具一动不动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为什么喊叫?你为什么呼救?你在呼唤谁的名字?除了萩原研二,哪里还有你所要呼喊的名字呢?即使呼喊救命,又能怎么样呢?你人在哪?要向哪去?…哪里能够拯救你,你又会被送到哪里去呢?

萩原研二依旧像他死之前那样紧紧拥抱着你,黑色的碎发蹭在你的颈侧引起你的一个寒颤。他用双手捧住你的脸,你甚至能在那双熟悉的紫色泥泞中找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嘴巴里说不出的话都会变成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于是大半个你就这样从眼中叛逃。

他用舌尖卷去你脸上晶莹的泪珠,又在你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那嘴唇似岩浆一般永恒不断地喷发着热气,滋润着你那像带刺的玫瑰般渗出鲜血的嘴唇。

他真的死了吗?你真的还活着吗?你像是被抛进彷徨之海的尸体,不断在腥红的血水中沉浮。你感觉到有只冰冷的手触摸着空气与你血液的分界线,像是舔舐看你的肌肤,痒酥酥地渐渐从肩头滑向胸口,由胸口滑向腹部。

这纤细的爱抚之后,一种紧致的肌肤的寒冷包裹着全身,下一秒又被新的令人颤栗的炽热取代了。你的脊背紧贴着他的部分就像冰块,火热的吐息迅疾卷着漩涡,从腰腹周围渐渐向下扩散…你被迫阖上了双眼。

“会死掉的,会死掉的!”你不由地想大声呼救,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你愕然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你才发现自己正□□地蜷缩在床的中央。你环顾着周围的一切,房间里一切正常,连窗帘也拉的严丝合缝。你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发现房门外一片平和,没有腥红的血肉,也没有刺鼻的焦灼味。

所以那只是个噩梦吗…?你下意识忽略了身上消失的衣物松了口气走进了卫生间,看着自己憔悴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却镜子里看见了一只惨白的手摩挲着你的脸颊,你的身后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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